康复生怒锤桌案，厉声呵斥：“即使你咬死不认，可楼自恒的徒弟楚平云已发现你们二人阴谋，手握实证，千里奔袭向我揭发，若非晚到一步，定然不会叫你们得逞！”
“还不快如实招来，免再受皮肉之苦！”
话音刚落，一根藤鞭便破空甩来，尖利的钩刺重重地镶进余绾糜烂的血肉，再被猛然拨出，刺目的鲜血掺着猩红的碎肉喷在地上，浓重的血腥气令人几欲作呕。
剧烈的疼痛令余绾眼前一黑，身子更是无法控制的瑟缩，只是刚晕死过去，第二鞭随之而来，硬生生将她疼醒。
豆大的冷汗将碎发打湿，余绾脸色惨白泛青，喉咙处翻涌血气，别说开口，她疼得连闷哼都挤不出来，每次呼吸都会扯动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身子不停战栗。
“包藏祸心的蠢货，你天生下贱烂命一条，竟和师父谋划此等罪孽滔天之事，还想拉我们与你陪葬，若再冥顽不灵，我便直接杀了你！”
楚平云脸色铁青，眼底布满血丝，目光阴鸷，见余绾气息衰弱近无，仍是再次举起了手中的藤鞭。
疼、实在是太疼。
浑身伤口疼得像火烧起来一般，余绾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在眩晕中强撑着睁开眼，往日那双漂亮灵动的杏眸被血色侵染，酸涩刺疼，尤为可怖。
缓慢地转动着眼珠，她死咬着下唇，终于捕捉到手执藤鞭的楚平云身影，指尖颤抖着拢紧。
天生下贱？
那双杏眸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他。
浑身伤口带来的疼痛，任人宰割的憋屈都远不及这四个字激起的怒火。愤怨随着呼吸融入血肉燃烧，余绾深吸一口气，伤口再次迸发出鲜血，强烈的疼痛再次袭来，令她头晕目眩，生不如死。
她突然笑了。
冷眼看着楚平云再次举起藤鞭，疼痛已经让余绾呼吸困难，难以控制颤抖不止的身子，可她灰白唇边挑起的弧度却没有丝毫示弱。
那是一抹极其挑衅不屑的冷笑。
楚平云看的真切，瞳孔微缩，扬鞭的手下意识握紧，瞬间被激怒，狠厉地挥下鞭子，怒目圆睁：“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余绾没有挣扎，平静地看着鞭子落下。
整整三日的酷刑，她被折磨的体无完肤，以她现在的身子，绝对撑不住这一鞭。
这个事实不止她明白，楚平云明白，康复生明白，系统也明白。
原身是书中的重要女配之一，每次出场都会推动着剧情前进，虽然不知是何原因，原身竟然意外死亡由她取代，但她既然成为了她，系统就不会再放任她轻易死去。
更何况，康复生还心心念念拿她顶罪，怎会任由她惨死在楚平云手中。
果然，在藤鞭即将落到余绾身上的那一刻，康复生及时出手，将楚平云打退两步。
藤鞭重重砸在余绾身上两寸的地上，在地上留下一道痕迹，康复生只看一眼便知楚平云真的想要下杀手，顿时皱起眉头：“如何使得，她若死了，你我要如何收场！”
愤恨地咬了咬牙，楚平云心中虽怨怼不甘，却也有所顾忌，收了藤鞭愤离去。
康复生叫来医师，亲眼看着医师为余绾包扎后，这才放下心来，准备离开牢房。
“康大人......”
垂首沉默的余绾忽而抬眼，从喉咙处挤出一句嘶哑低微的声音。
康复生脚步一顿。
*
牢房厚重的石门缓缓合上，将最后一丝清亮的雪光吞噬，一道清晰绵长的撞钟声穿过雪暮，又被石门隔绝在外。
牢房重回寂然，炭火在雪夜中静静燃烧，烘烤着鲜血淋漓的余绾，她疲惫地阖上眼，听着外面的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