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院试,沈持是有相当一部分运气在里面的,他不能把运气当实力。当朝大儒王渊曾做过两代帝王的老师,天下学子用脚投票不会错的。这几日思来想去,沈持理智上还是偏向于去江苏府同里寻访王大儒,拜师求学。
听出儿子有离家去远处求学之意,沈煌脸上明显慌张了下:“江苏府离家千里....唉,爹不能陪你一道去,你小小年纪孤身一人太苦了......“爹,我不怕苦的,你想想史家那小女郎,十三岁便赴边关领兵打仗去了不是,”沈持低头不敢看他:“但一去三年,只不放心爹娘和阿月。”按照当朝的交通状况,从秦州府到江苏府,舟车辗转要十来天的路程,一去一回便花费个把月,要是真去了,只怕要等到三年后秋闱之时才回家。“你既有求学的志向,”沈煌说道:“不必顾念家中,”心中默默心疼沈持:“去跟你娘说了吧。”
又过了两天,沈持才把话对她娘挑明,朱氏听了抹泪道:“阿池娘从没指望你给娘挣诰命,秀才已经很好了,咱留在家不到外省去受苦。”“阿娘,”沈持难受得不行:“儿子出去不会受苦的,一来为了求学二来也增长见识开开眼界,”他玩笑道:“儿子答应阿娘,以后长大了娶了媳妇儿天天守在家里,陪在阿娘身边一日不离开,阿娘说好不好?”朱氏破涕为笑,轻捶了他一下说道:“你才多大就想着娶媳妇儿了。”
大房的阿大都十六了,家里一提给他说亲还不愿意呢。
沈持:“阿娘,咱这样说定了啊,我怕阿月哭,不敢跟她说,阿娘你替我跟她说说吧?”
“阿池自己跟阿月说吧,她最听你的话了,”朱氏又流泪了:“会明白的。”
沈持又安慰了她一阵子,才叫她娘止住了眼泪,打起精神为他打点行囊。
“阿月,哥哥要出门一趟,”这天沈月放学回来,沈持陪着她玩了一会儿随意说道:“大概得三年以后才能回来,阿月在家好好念书好吗?”九岁的阿月眨巴着圆圆的黑眸问:“得得去哪?”
沈持:“阿月听女先生讲过‘大儒”吗?”
沈月点点头。
“本朝大儒王渊在江苏府建了个退思园,”沈持跟她说得很清楚:“很多士子都到那边去拜他为师,跟着他学习,哥哥也想去,这样,三年之后的乡试哥哥就有把握考中了沈月抽出纸片,在上面写道:哥,那个地方很远吧,你一个人去吗?江家哥哥
有岑、裴两位哥哥他们也都去吗?
沈持看完说道:“他们不去。”
这次院试,他那三位挚友备受落榜的打击,一个个关在家中不出来,至今他们都还没见过面呢。
沈月怅然不语,后来又拿笔写道:哥哥要请个书童吗?路上与你做个伴。
沈持笑了:“哥哥不用。”请个书童每月要给人家发月例银子不说,还不知底细人品,怪麻烦的。
沈月扭过头,用手揉着眼无声地哭了。
哭了好半天,她用小手揪住沈持的衣襟擦了擦眼泪鼻涕:“得.....去吧。”
“你打算几时去江苏府?”沈煌过来抱起沈月,问儿子。
沈持:“文大人估摸着还要宴请两日,我打算三五日后四月初动身。
“去跟你爷奶说一声吧,”沈煌说道:“别说三年那么久,就说一年
半载就回来了。"
沈持重重地点头。
后来,阿大、阿二和阿秋那头他也说了声,堂兄弟们都很担忧他独自出门在外,纷纷拿出零用钱让他带上:“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多,没钱会作难的,拿着吧。”一共有快二两的碎银子,放在兜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
在禄县最末一次赴宴,县令文丛喝多了,竟然在酒席上说起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