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套着秋季校服外套,活脱脱将自己裹成木乃伊。快靠近梁宗怀时,她默默收紧下巴,四肢僵硬到不行,只恨周围没有地缝给她钻。
她刚拖出椅子,发现他已经解决完自己那份,桌对面摆着空粥碗和小菜碟。
她慢吞吞落座,梁宗怀从她身边匆匆经过,顺手抽了两张餐巾纸放在她手边。
“你先吃,我去换衣服。"他语气平静得可怕。林颐拾起小汤匙,在粥碗里搅了搅,翻出红豆和桂圆来,卧室那边正好传来关门声。
她抿了一小口粥,胸口依旧闷闷的,整颗心都被雾霾缭绕死死困住了。
不是,他怎么能那么平静啊,都不会不好意思的吗?这是真拿她当小孩了?林颐扯起衣领迅速看了一眼,她也不是那种平板儿童身材吧。
怎么做到那么平静的啊?她一边叹气一边喝粥。这下总算感受到她与他之间的年龄差距了。
老男人就是老男人。
玻璃窗外,整个小区都深陷于灰扑扑的雾境中,宛若醇厚的焦糖拿铁泼得到处都是。
梁宗怀拎着件西装外套走过来,身上穿着件干净清新的衬衫,扣子只扣到了第二颗,随性中透着丝慵懒,黑发下的眸光清隽又柔和,还是那副温润公子的模样。
林颐在心底默默的感叹,他是如何将各类衣装,都穿出独属于他的风格的。
“一般都是几点的早课?"他整理衣领。
“七点。"林颐嘴里还有桂圆的甜气。
梁宗怀抽空看了眼腕表,“那来得及。”
林颐搅着余下的半碗粥,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来,“我吃好了,先去学校。”
话毕,她用纸巾擦了擦嘴,折回沙发边准备取书包。梁宗怀已经套好了西装外套,还不等她走过来,率先捡起了沙发上的书包。或许是他的动作过于一气呵成,林颐大脑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啧,该怎么评价眼前的场景呢。
西装革履风度翩然的男人,小臂间挎着个鹅黄色书包,拉链上还挂着猪头挂坠。
滑稽中带着些温馨。
有种老父亲送女儿上学的架势。
“我自己背吧。"林颐走到他身边。
梁宗怀犹豫了一下,将书包递还给她,“行,走吧,我送你过去。”
林颐背好书包,又摆了摆手,那些扭捏和不自然出口就成了阴阳怪气:“不用,也没多远,不用您特地送我。”梁宗怀准确抓住她话中的敬辞,“那你可就想多了,我去酒楼,顺路而已。”
他继续往前走,停在鞋柜前面,扭过头冲她说:“都这么大人了,还让我特地送,你是真不知道害臊啊。”“……"林颐睨他一眼,彻底服了。
她也朝玄关处走去,重重阖上鞋柜门,蹲在地上头也不抬:“行呗,算我自作多情。”
林颐系好鞋带站起来,猛地推开防盗门,聚在消防通道的强风扑面而来,势必要掀起腥风血雨的态度,让人险些站不稳。梁宗怀扶了她胳膊一下。
林颐不自在地看过去,冷风拂起他额前的碎发,翻书般卷起平整的衬衫领。那一秒里,她仿佛见到了印在雪地的月光。“带伞。"他提醒道。
口是心非似乎是人类的通病,梁宗怀也不例外。林颐也从没想过,他当真会亲自送她到校门口。
彼时天空已经飞着几颗小雨了,在行道树的枝叶间见缝插针,不断砸向行人的头发和额头。
林颐望了眼近在咫尺的校门,撑开雨伞,往前一步,举在她与梁宗怀的头顶。
“下雨了。"她踮起脚说,“这把伞要不给你吧,我马上就进学校了。”
梁宗怀没接:“留着自己用,我回酒楼也没多远。”林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隔了半响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