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过程比谭溪月想得要繁琐,不过才一个星期的准备时间,她没想到他把这场婚礼办得这么正式,来得人很多,她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多的朋友。
婚礼主事儿的人是镇上鸿升酒楼的老板,人称应老板,个头不高,年近五十,头发花白,一副读书人的儒雅相。
谭溪月见过他一次,去年中秋,林家的家宴是在外面吃的,当时在饭店门口就碰到了这位应老板,谭溪月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当时林清和的父亲林章毅对他的态度过于讨好逢迎,还主动给他点烟,林章毅一向眼高于顶,能让他这么上赶着的人,想必他的身份应该不只是一个镇上酒楼的老板。
她能看出来,陆峥和他的关系很好,他看陆峥的眼神有一种不加掩饰的欣赏,像是在看自己最疼爱的小辈儿。
冯小羽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为谭溪月解了惑,“好多年前,应叔走夜路回家,被摩托车撞倒在了路边,是陆峥哥把应叔送去了医院,应叔把陆峥哥当半个儿子看,应叔说鸿升酒楼接下来三天凡是进店吃的客人都打八折,要让全镇的人都沾沾陆哥的喜气。”
冯小羽是冯远的亲妹妹,被陆峥安排来陪谭溪月,谭溪月喝了些酒,头很晕,要不是冯小羽一直跟她说话,她估计就窝在沙发上直接睡过去了。
其实她喝得不多,刚才一桌一桌地敬酒,大部分他全都替她喝了,他喝酒可真利落,仰头一杯到底,那么多桌敬下去,脸色都没变,就是耳朵有点儿红,怪不得她哥说他酒量好。
谭溪月托腮不经意地看向院子里那个男人,他和她想的,好像很不一样。
陆峥似是有所感应,转头看过来,两人隔着窗户对上视线,他黑眸幽沉,深不见底,那会儿在车里,他紧紧扣着她的手腕,看她就是这种眼神。
像是要把她吃掉……
谭溪月脸颊有些烫,她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挡住自己的脸,喝一口水,借此避开他的目光。
陆峥慢悠悠地收回视线,转向已经落到山顶的夕阳,不免觉得今天的日头有些过于长了。
应淮将小夫妻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心下高兴,老怀甚慰地拍拍陆峥的肩膀,“你的终身大事可算解决了,这下你妈在下面肯定笑得合不拢嘴,我就知道你眼光高,这两年,这个跟你说,那个跟你说,你连相看都不去相看,合着你这是等着更好的呢,不说别的,你这看准了人,下手快准狠的劲儿,跟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拼,我估计林家都没反应过来。”
说到林家,应淮又严肃下来,“林家肯定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虽然婚事顺顺利利办过了,后面你该提防还得提防。”
陆峥讥诮地扯一下嘴角,咽不下气去又能怎么样,地球又不是绕着他们转,该他们受的,总得一样不落地让他们都受一受。
冯远搭着易然的肩膀半醉不醉地走过来,笑得不怀好意,“陆哥,我们待会儿能闹洞房吗?”
陆峥一脚踹过去,给你们脸了,还想着闹洞房。
应淮拿手指点点他们,“你们这帮兔崽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懂不懂?你陆哥好不容易娶上媳妇儿,哪儿舍得让你们给浪费掉一分半秒。”
冯远和易然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哦~~”了起来,还想再说什么,被陆峥一个眼神给压了回去,两人忙收住话头,你推我,我推你地跑远,等跑到陆峥够不到他们的地方了,冯远扯着嗓子喊,“陆哥和嫂子的春宵,那还不得一刻值万金。”
院子里的其他宾客听到冯远的话,各种哄闹调侃声瞬间炸了锅,声音大到直接穿过窗户进到了屋子里,谭溪月假装淡定从容地起身,对兴奋的冯小羽丢下一句“我去上个厕所”,直接逃走了。
陆峥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勾起,逃也没用,她逃得过现在,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