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以前也从不会反过来质问他。
眸光不经意瞟向桌上的书册,一只光洁如玉的手掌正死死压在封皮上,仿佛力求一字也不肯给旁人看了去。
真像一只怯懦又倔强的兔子,面对老虎却还要死守自己一寸草地。
“说起来,表妹还没回答我呢,你看什么如此入迷,要不拿出来一起鉴赏鉴赏?”
林幼月愣怔了,胡乱扯了个理由,“不过是今日街头买来的医书,表哥你不会喜欢的。”
呵,还撒起谎来了。
他方才其实有瞟见几个字眼,大约是什么情爱话本吧,反正绝不可能是医书。
“不愿就算了吧,我没有强迫人的习惯,”宿钰漫不经心耸耸肩,“但还真是叫人难过啊,我都从没对师姐撒过谎,所以希望师姐下次别对我说谎了,哪怕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对方饱含笑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林幼月只觉得不寒而栗。
“信任一旦崩塌,我会忍不住怀疑你每句话的真实性,包括你前几日对我说的那些……”
不知是不是错觉,牙儿岛变故后,宿钰说话越发刻薄了,或许是她已知晓他的真面目,便不再遮掩,所以才如此直白。也或许是因为旁的……
不论出于哪种缘由,林幼月都不想这个时间惹恼他。
她低下头,心中还是有些委屈,只听得她小声嘀咕,“下次不会了。”
“乖,”宿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才有利于我们师门情谊长存啊。”
宿钰言行向来轻浮无度,但从未有一刻会令林幼月产生暧.昧的错觉,从前如此,现在更不可能有任何旖旎遐想。
闹了这么一出,林幼月兴致全无,宿钰离去后,她把两本书塞进包裹,躺下很快睡去。
翌日,用过早膳,酒楼的伙计牵来马车,他们的马车一.夜之间换了新不说,旁边还多了一名随从,粗布衣服洗的发白,高而消瘦,肤色黝黑,上前一步,点头哈腰地打招呼:“二位老板好,小的叫旺福。”
“这是谁?”林幼月困惑道。
“我们的车夫。”
“可我不是已经学会架车了吗?”虽说过程坎坷,遭受了不少冷嘲热讽,但好歹还是能上手了啊。
宿钰跳上车,回首道,“就你那可以把人颠吐的技术?”
她努力这么久,还想以此邀功看能否稍微打动他呢,没想到小心思全泡汤了。
“表妹是不想上车吗,准备待会就跟在后面跑?”见她不动,少年又补道。
他是真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人。
林幼月瞬间急眼,“谁说我不想的!”
当即手脚并用忙不迭进了车厢。
*
“表妹今日怎么不读你那医书了?”
稳稳当当的马车厢内,宿钰蓦地开口。
“现下没有心思了。”林幼月扭捏道。
宿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揪着昨日之事不放。
“喔?那不觉着无聊吗?依我看,不如拿出来一起瞧瞧,没准我也能学个半点医术呢?”少年继续戏弄。
“不无聊不无聊……”林幼月讪笑着靠至窗边,胡诌了个借口,“我正打算看看风景,表哥你看,这树长得远不如我们那的好啊……”
“呵。”他哼笑一声,未再做回应。
车内顿时沉静下俩,林幼月真就趴在车窗欣赏起外头郁郁葱葱的景色。
换了马果真不一样,跑起来稳当不说,也比前几日快上许多。
她暗自研究起路边一晃而退的树木花草,她自小研究这些,但有些竟一时无法准确对上名号,书中所见总是典型,实践却千奇百怪,外面的世界果真是包罗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