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朕的陵寝用了多少银两?”男人声音平平,似乎只是寻常的一句询问。
“禀陛下,共计六百九十七万两。”
“呦嚯!”陈承衍语气惊奇的一呵,转头瞥向兵部:“兵部尚书你也来说说吧,西北兵事一年的用度要用多少?”
兵部尚书柴忱连忙抓住机会道:“回禀陛下,日常一年不足一百五十万。这两年因与突厥交战,共计耗用八百万两。”
陈承衍哦了一声:“朕这陵寝修两年都可以再与突厥打一仗了。”
工部尚书这个时候再没听出陛下的怒气,那这二品大员也不用再当了。“陛下恕罪,具体工程事宜,微臣这就让校署令来京回话。”
陈承衍冷笑一声:“来京回话?这样误国误工的校署令还留着做什么?传朕旨意,赐死了事。”
工部尚书脸色一白,不敢说话。
陈承衍睨着他:“明年年底若是再完不成,周平,你这工部尚书也不用当了,就去同他做伴吧。”
周平颤着声道:“微臣领旨谢恩。”
陈承衍这才看向诸葛正言道:“不用动先帝太妃的位子,那些太妃伺候先帝都不容易,死后还要夺了寝位,朕于心不忍。章通则——”
这是传旨了,章通则连忙跪下。
“着长公主以皇后之礼入朕的陵寝,停于行宫,明年入葬。”
诸葛正言猛地抬起头:“陛下不可!”
陈承衍轻飘飘的望了过去:“爱卿以为朕在征询你的建议?”
诸葛正言脸色一变:“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惟其为天下臣民万物之主,责任至重。是故养君之道,宜无不备,而以其责寄臣工,使尽言焉。臣工尽言,而君道斯称矣。前无旧例,今无礼制,陛下如此独断专行、不闻众言,非明君之徳。”
众人唬了一大跳,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瞬间绿了,黝黝的望向诸葛正言的脊背。
褚秀清连忙拽住他的衣袖:“肃卿慎言!”
陈承衍却笑了:“慎言?诸葛正言什么时候想过慎言?”说完这句又看向诸葛正言,跟着眼风扫向他身后众人,“今日总算说出来了!还有什么,都一并说了吧。”
***
华婕妤瞳孔一缩,厉声喝道:“秦兮云!你凭什么让杨玢抓本宫的人?”
陈引章坐到屋内炕几之上,慢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后缓缓送入唇边。可还没有喝下去,就被华婕妤一个上步过来,打掉了她的茶盏。
“啪唧”一声,茶盏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主?”幼清在外头连忙出声。
“娘娘?”华婕妤带来的人同样不放心地喊出声。
华婕妤转头冲着门外厉喝:“都滚出去,谁也不准靠近这里一步。”
“小主?您没事吧?”幼清登时大呼,就要进去推门瞧瞧,却被华婕妤带来的几个宫女眼疾手快拉住,而后连拖带拽地将人带出偏殿。
等外头都清净了下来,陈引章才慢慢叹息一声:“可惜了。”
华婕妤冷声道:“可惜什么?”
陈引章抬抬下巴,一脸遗憾道:“喏,上好的青瓷茶盏,就这么碎了。”
华婕妤往地下扫了那么一眼,冷笑一声,重新望向陈引章:“秦美人,你今日若不放人,本宫保证你宫里碎的定然不止这一个茶盏。”
陈引章慢慢将视线从地上挪到华婕妤身上,低低笑了起来:“华婕妤的话我自然是信的。接连两次暗杀,华婕妤不都做了吗?”
华婕妤闻言一顿,脸上的怒气也跟着渐渐消退:“秦美人是个聪明人,难道你真以为是本宫在害你?”
陈引章淡淡哦了一声:“难道不是吗?”
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