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地如同身处阁楼的光线中,普尔曼在这逼仄的房中有些迷茫。
他不知身是何处,也不知要做什么,只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在指引他的步伐,似乎要去寻找什么。
屋外是磅礴大雨拍在窗棂、房顶的震鸣,屋内却是宛如真空中的熔炉,一切的底噪都变成了切实的声响,耳畔也只剩下若隐若现的嗡鸣。
明明应该是风雨飘摇合该凉爽的天气,但屋内熔炉般的热,却让他心中仿佛也有了一把如有实质的火。
连带着,他的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在这把火中不知去向,也无来处,只是混沌地开始了摸索。
身下的足代替了他的大脑。
他绕过层层叠叠的箱子,经过简单装饰的家具,终于来到了一张称得上简陋的床畔。
素净的没有一丝多余色彩的床上,只有纯白的、散发着暖意的被子铺在上面,床头却放着一株不知叫什么名字的清香野花。
普尔曼的脑内没有思绪,褐色的眼里也不知在想什么,但那简陋的床却一直映在他涣散的瞳孔里。
渐渐地,他被它吸引,走得越来越快,离得越来越近。
忽的,有什么东西牵制了他的脚步。
他愣愣低头。
软软的、素洁的一抹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顷刻,涣散的瞳孔骤然紧缩,耳中的翁鸣化为了胸腔的怦响,空气也彻底变成了稀薄的养分,让他扼住了脖颈,只能发出痛苦的嘶鸣。
普尔曼就在这窒息感中惊醒,额角的汗液将棕色的鬈发浸湿,床头的钟表指针走到了三,而梦里的白似乎还刻在脑海。
他低头看着自己带着薄湿汗迹的指尖,脑海中想起的却是另一幅画面——
珍珠白的女式小背心拿在手里恍如轻羽,他却像是被烫到了手,整个手掌剧烈痉挛起来,可即使是这样,他却也没能将它放下。
——“哗”
床上的被子被掀开,普尔曼抱头为自己这番龌龊的的想法哀悼,他整个人止不住缩成了一团。
窗外寂静的黑似凝墨的眼,注视着屋里抓着头发、满头懊恼的青年。
*
这一场暴雨让二十九街道的许多商户或多或少损失了一些,但多琳甜品店的生意却匪夷所思地热闹了起来。
“甜蜜”是对这家店的评价,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它背后带来的品味价值。
“我在警署附近,经常看到那里的警察来买这家店的甜点。”
“我也听说了,连安德森家族的人都很喜欢这家店的东西,那可是贵族的口味。”
其中一个戴着嫩黄布巾,身上戴着不少琳琅宝石的少女憧憬道:“如果安德森今天能来店里那就好了。”
她身后的女人听了,看了眼她身上散发着廉价光泽的玩意,嗤笑反驳:“那你今天恐怕都排不上队了。”
少女一下涨红了脸。
这是排在多琳店铺门口的一角,在其身后还有许多的客人,就这样汇成了一条看不到尾的长队,而在人群之中甚至还能看到带着财团徽标的手下。
排在其中的一个女人与她朋友小声私语道:“你说这家店主是怎么做到?竟然还能在二十九街道的路上看到这些财团的身影?”
“管这些做什么。”对方笑了一声:“最好笑不是他们还得和我们一起排队,不是吗?”
……
客人很多,队伍很长,多琳的脸蛋从最初热烈的红变成了失了活力的白,从清晨到现在的忙碌让她有些脱力的眩晕。
原本可以勉强容纳十数人的小店现在彻底被清空,取而代之的是摆放在食品货架上的各色甜品。
多琳支了条桌子卡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