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初熔,昨夜下的雨珠落在桑叶上,更显春日桑叶沃若。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郎朗读书声从苏府后宅之中传来,苏知秋穿着娇俏粉衣,脖子上一如既往挂着龙凤呈祥的翡翠玉佩,端坐在案前读诗,而赵婉穿着一身铜绿长裙捧着书站在苏知秋前,人靠衣装马靠鞍,赵婉脱下粗布麻衣,倒显得身姿似竹。
“知秋如何看待'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此句”
苏知秋眨了眨眼睛,思索一番道:“女子易沉溺情爱之中难以脱身。”
“为何女子易耽于情爱?”赵婉继续发问道。
“因女子生性细腻,易多愁善感?”苏知秋也无法肯定自己的回答,抛出来一个问句。
“非也,女子若生性细腻,多愁善感可忧民可忧国,不一定非要沉溺于情爱之中。”赵婉哂笑,温柔驳斥了苏知秋的想法。
赵婉继续道:“女子被困于家中,睁开眼睛能看到的就是四方家宅的琐事和夫君,能依靠的只有夫君一人,只能把自己的感情寄托于自己夫君上,若是女子能走出家宅必然不会'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现代以后有越来越多女性清醒,不再把感情看作必需品,因为她们独立,除了婚姻之外她们有更喜欢让她们去珍惜的东西。
有时,赵婉为数不多上网常常看到有人说贬低娇妻,赵婉想若是娇妻能找到比婚姻感情更值得她们珍惜的东西,那她们就不会把男人视为全部。
苏知秋被赵婉的说法所震撼,她抿着唇沉默想着,的确如此。
她娘亲一身才华无处可施,只是教她时稍微能用到,若她娘亲能走出家宅,用一身才学报效朝廷,那她娘亲就不会天天对着佛龛念经了。
倏忽,窗外飞来一块石子,狠狠砸在苏知秋头上,打断她的沉思。
苏知秋睥睨窗外一眼,再去和赵婉对视一眼,但赵婉转身去喝茶,避开对视。
苏知秋见赵婉不阻拦,便把案上最厚的书扔向窗外,赵婉听到“哎呦”一声。从草丛中走出个十岁左右的男童,和苏知秋一样脖子样式的龙凤呈祥的翡翠玉佩,但与苏知秋长相娇俏不同,他满脸横肉,走出来动作缓慢。
【他是苏知秋同胎而生的四哥,苏知德。】系统补充道。
【我瞧他们俩既然是龙凤胎,关系看起来不好。】赵婉问道。
【因苏知德从小被苏老夫人疼爱,他与苏知秋起争执,老夫人都会偏向苏知德,所以苏知德就养出一副鸟样。】系统冰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叹惋。
苏知德揉着脑袋,面目狰狞,朝苏知秋吼道:“你这么泼辣,以后那个夫家敢要你。”
苏知秋叉着腰,一脸无所谓:“不要就不要,苏尚书的女儿除了当今圣上,都只有挑别人的道理,哪有别人挑我的道理。”
苏知德咬牙切齿,正找不到地方反驳,但看清砸自己头的书是《诗经》之后面露鄙夷道:“你就学这种三岁幼童都不学的《诗经》,我在书院里面不仅要学《尚书》学策论,还要学骑射,武艺呢,日后才好报效朝廷,不似女孩子家家都学过家家的玩意儿。”
系统又在嘲讽:【苏知德都刚说自己报效朝廷,谁三十好几了连秀才都没考上,一本论语都背不下来,骑马还要人拉着,靠爹的荫封得官职,我看是朝廷报效他还差不多。】
赵婉上前道:“孔圣人曾言:'不学诗,无以言'。在下教小姐学《诗经》习得为人最重要的德行和礼数。”
苏知秋大摇大摆靠近苏知德,对他嘲讽道:“是啊,我夫子教我学要为人最重要的德行和礼数,不似某个看不起《诗》的人连最基本的兄友弟恭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