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的手还抓在她的手腕上,时如是真的生气了:“你上赶着送死别带上我啊!”
一切都是未知数的情况下,时如更愿意自己单独拎着脑袋去地下室。
景明松开手,低声道歉:“抱歉。”
随后,他微微颔首,俯在时如的耳旁用气音解释自己的唐突:“第一,演绎卡会标注演员,角色不到位会直接导致演绎失败,我不放心他们几个人下去,这是我进来的原因。第二,头颅在你手上,假设它的身体真的在负一楼或者负二楼,你不在可能会导致任务失败,这是我拉你进来的原因。”
小明同学说得很有道理,时如气消了一大半:“那你可以直接让我把脑袋给你啊。”
景明垂眸,示意她自己看。
时如低下头,看见牢牢抠住脑袋眼眶的手,沉默了。
方才那样紧急的情况下,貌似是扯不开。
“行吧。”时如说,“抱歉,是我误会了。”
轿厢摇晃得厉害,紧张的氛围瞬间蔓延整个狭窄空间。黄丝娜的尖叫声穿透力很强,她颤抖着,在葛洲不满的目光下闭上嘴。
噗——
电梯内的光彻底熄灭了,余留楼层指示的红色字体快速跳动。
4L
2L
1L
3L
不规则跳动的楼层数字像是地狱的邀请函,明明时间没过去多久,但时如的后背湿了。
不是被吓的,是有人在哭。
时如晚上视力不好,她看不见,只能用空着的手摸索过去,硬硬的头发,是流浪猫的触感。
“你哭了吗?”她明知故问,“小月妹妹?”
“不是我。”翁宵月声若蚊蝇地说,“是电梯哭了。”
“啊?”时如疑惑问道,“我听错了?电梯还会哭?”
翁宵月扯了扯她的衣袖:“你看楼层显示那里。”
时如下意识望去,只有跳动的一片血色:“我夜盲,看不见。”
就像是开玩笑那般,她前脚刚说完,后脚灯光陡然亮起。
一只周身漆黑的大鬼匍匐在天花板,它大张着嘴,獠牙尖锐细长,伸出的青灰色舌头顶端分了叉,其中一端分支在楼层数字上舔舐。
而它的身体正滴答滴答往下淌着水,时如微湿的后背,就是它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