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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褚声能在一年内家底凑够普通富商规格的聘礼,江韫会询问女儿意愿,如若同意,便收到门下,供他科举,辅佐仕途。
明明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毕竟谁想一辈子呆在渺小一角,不能出去见识广阔的天地。
正是因为这样,到了定亲这天,褚声不仅没有出现,反而传出另有心属的流言蜚语。
许多人都不相信,会有人甘愿放弃这么一条泼天富贵的路。
除此之外,褚声对江雨月的情愫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窗棂上映着的烛火越来越小,隐隐有熄灭的趋势,最后一缕火光熄灭的刹那,故事也刚好结束。
紧跟着,二人被赶出记忆,司徒幕神魂回归躯体,中途不小心和梨锦擦过,下一秒眼睫颤了颤。
好在蜡烛熄灭,灰暗的光线掩住了他的神情。
“记忆恐怕只剩这点了,不如白日再外出看看。”
梨锦望着子规的睡颜若有所思,听到司徒幕的回答丝毫不意外。
燃尽的蜡块杂乱无章的堆在烛台,黎明破晓,微白的光线透着窗纸映在厢房的地面以及二人的身上。
没了话题,屋内陷入安静,思绪搅在一起一团乱麻。
市集喧扰,路人匆匆忙忙,刚下过雨,周边染着清新湿润的感觉,嘈杂声里时而响起商贩叫卖的声音,糕点出笼的甜香扑鼻而来。
河边的柳树枝叶茂盛,细长的柳条垂落轻刮水面,偶尔吹来的春风带起柳条飘扬,在水面荡出几圈涟漪。
嫩绿的颜色加上雨后的水汽,交织在一起如同掩上朦胧的纱布,衬得春意盎然。
堪比江南水乡。
子规尚未清醒,梨锦将她放在乾坤袋休憩,坐在高楼将城内的这副画面尽收眼底。
她半垂下眼睫,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台下说书人绘声绘色的讲述。
再听也没什么趣味,后面的故事都知道,不过是圈钱话术,真假参半。
褚声为江雨月的感情人尽皆知,只需稍加打探,便能轻而易举问出他常去哪些店铺,熟识的人物。
因为他去的地方基本上都会和江雨月挂钩,如果没有那桩事,恐怕会是个美谈。
打听到蜜饯摆摊位置,梨锦沉闷的心情得到缓解。
二人掐点到达银器铺旁边,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几近黄昏都不曾看到人影。
有路人经过见二人衣着不凡,好心提醒句,“如果是卖蜜饯那老头,因为出事替褚声辩解,被街坊赶到破庙去了。”
“您也知道,风口浪尖,这不找骂吗?”
司徒幕扬起笑容,温雅和善,“多谢婶子告知。”
大婶看他面善,没忍住多说了几句,不过片刻便打听到了破庙的位置。
梨锦没忍住觑他一眼,语气不明,“你还挺讨长辈喜欢。”
司徒幕无奈叹气,梨锦要强,什么事都要争个高低,“没有,我话多罢了。”
找到破庙时临近黄昏,夕阳的余晖从寺庙窗口映入,萧条冷清。
老伯衣衫破败到看不清衣衫底色,面容憔悴颓废,满脸胡茬,手提着葫芦一味的灌酒。
听到动静眯了眯眼,不耐烦驱赶,“真是扰人,走开,老夫沦落至此还不肯罢手吗!”
酒水掺杂着古怪的味道,让人难以忍受,每走近一分,气味越加浓烈刺鼻。
梨锦恍然不觉,眼睛有意无意扫过角落积灰的糕点工具,提起街坊流言,答非所问:“听闻青鸟城的青鸟甚是好看,小女子遍寻不得,知晓有公子豢养鸟雀,正巧送了老伯一只,特意拜访,不过……”
话说一半,梨锦余光瞄了眼老伯的方向,嘴角轻翘,如常道,“公子人品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