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胥那官身是他自己不要的,你可知陛下一开始给他的是什么位置?”
“什么?”
“翰林学士。”
翰林学士?
关英礼不由得诧异,这职位官衔虽说算不得不太大,但表疏批答,起草诏书,权力多大几乎全看皇帝宠爱,若是小了,不过是文书工作,可若是大了……
那可便是堪比“内相”了。
“那为什么要拒绝呢?”
“我未曾与他接触过,只觉得这人趋炎附势但又好似亢心憍气,总之是心思很深,让人捉摸不透。”
关英礼缩了缩首,心中仍旧忿忿不平,“岳父,我真是不明白,这陛下怎么偏就看上这人?”
“他在江湖上早有才名,更是温美缺的故交,如今温美缺虽离朝多年,但在文坛的地位依旧无人能撼动,”提到这的储佑嵩不免面露遗憾,“我储家出国三代帝师,七任宰辅,可偏偏到我这辈不得文昌老爷眷顾。”
“文昌”二字使得关英礼的眼皮下意识一条,却也只敢压下心中不满,把话题又引了回去,问道,“既如此,那此人未免不能为岳父所用?”
储佑嵩听罢摇了摇头,“先前便递过帖子到扶宅,他气性到还挺大,直接便送还了过来,说什么不方便。”
“这……这也太嚣张了!”
储佑嵩摆摆手,关英礼又问道:“只是岳父,这事……难道便这般算了吗?”
“我特意调你去御史台,这般多年便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吗?”储佑嵩多提点了一句,“扶子胥的意思,就是如今陛下的意思。”
关英礼一怔。
他身在御史台,自然清楚这是整个朝堂最为特殊的地方,无下派机构,无执行机关,直隶于陛下,也只听命于陛下。
这里头的言官仅可靠一张嘴就能让一群人被淹于唾沫之中,亦可以不顾礼法上谏于陛下。
秉礼法而不群,竭忠诚而事君。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归根于一句“君君臣臣”。
君为臣先。
关英礼心中实在了然,进了御史台的那些大臣,身上可都是裹了一层油的。
什么参劾,什么直谏。
不过是笔下刀。
“这件事,到此为止。”
关英礼又问道:“那瞿烨那边该当如何?这毕竟是咱们……他那位夫人,据说闹得很凶。”
“我会让意远去处理的,乔氏那边……”储佑嵩脸上闪过凶光,“她若还顾及乔家门楣,就最好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