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窥到伯府昔日的豪奢。
钦安伯苏柏年、苏柏年的夫人周氏和苏蕴珠分别坐于老夫人下首,众人皆凝神屏气,一时间屋内竟只有金珀珠串磕在手上的珑璁声。
少顷,周氏最先沉不住气,焦急地唤了声:“姑母……”“唰!”水晶珠串磕在掌心,旋即被紧紧握住。
老夫人睁眼,眼神清明锐利,与她满是皱纹的面容格格不入。
“既然已经得罪了容王,就先不要轻举妄动,”老夫人缓缓坐直身子,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容王果然心存芥蒂,如此我们更要小心行事了……”
苏蕴珠不安地看了老夫人一眼,她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苏蕴雪比她还漂亮,容王误将苏蕴雪认成了她,表现出来的不是喜爱或是满意,反而有些被冒犯到的不虞。这般反应,容王要么是不喜女色,要么是依然对苏家当年将皇后和恭敏亲王逼得进退无所的事怀恨在心。
若是前者,娶妻娶德,苏蕴珠自小被精心教养,诗书礼仪,言行规矩都到了无可指摘的地步,嫁过去她有信心能够打动容王。怕就怕后者,容王若是始终以对待仇人的心对待她,那么她就是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了。
更何况,苏蕴雪生得那么美都无法打动容王殿下,更遑论美貌不如苏蕴雪的她呢?
“祖母……”一向被长辈赞誉聪慧的苏蕴珠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镇定!”老夫人自然明白孙女的担忧,“只要你能嫁过去,就是上了皇家玉牒的亲王正妻,纵然容王心中不喜,也不敢不给你体面尊重,现在要紧的还是尽快完婚,再拖下去,只怕夜长梦多啊!”
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原点,谁不想尽快完婚呢,可如今宫里和容王都不待见他们家啊。
苏柏年向老夫人道:“母亲,儿子会多派些人留意容王和宫中的动向,最好能打听到容王下一次进宫是什么时候,我们也好早些做准备。”
“嗯,”老夫人点头,“绮兰,”老夫人唤伯夫人周氏的闺名,“你抽空回趟娘家吧,给武昌侯夫人请个安,看看能不能和宫里搭上话。”
周氏有些犹豫,踟蹰着没有回老夫人的话。
武昌侯是先帝的母家,当年先帝为了抬举苏贵妃,欲将母家的女儿赐给贵妃的兄长,也就是老钦安伯为妻。苏家祖上不过是个贫农,苏贵妃进宫之前和兄长苏大郎相依为命,给村里的富户种田,过着食不果腹,朝不保夕的日子。一日苏家兄妹进城卖柴换取钱财,妹妹被微服出宫的先帝看中,带入宫中封为贵人,苏家富贵自此始。
传闻苏氏自幼就长的十分出挑,长大了更是花容月貌,世间罕见,进宫以后恩宠优渥,没多久便被封为贵妃。先帝为了抬举苏家,先是授予苏家兄长官职,后来又欲将母家武昌侯嫡女许配给苏贵妃的兄长苏大郎。
武昌侯虽为外戚,却是世代公卿,其家族自大宁开国之始就已经存在,祖上出过几个任能臣武将,在京城勋戚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是真正的豪门世家。
这样的门第,自然看不上乡下来的泥腿子,不欲允婚,却也不敢拒绝先帝,索性将幼年丧父的三房嫡女,也就是如今的老夫人许给苏家,虽是嫡女,却不是侯府嫡支。
先帝当时并未说什么,没过多久却下诏册封苏贵妃的兄长为钦安伯,世袭罔替。
按大宁例,太后和皇后的父兄方能受封爵位,如此破格之举,引得满朝哗然。要知道,先帝的皇后沈氏当了三年多的皇后,其父才被封为诚意伯,而苏氏入宫不到一年,先是无子被封贵妃,后又眷及母家,得了个世袭的伯爵,如何能不让人侧目。
可不管怎么说,武昌候府三房和嫡支的梁子却结下了,周氏在闺中时曾听闻她的姑母是不情不愿地嫁过去的,之后鲜少回娘家。
等到贵妃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