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边。
鸟鸣再度传来,高亢而嘹亮,惊空遏云。
她如梦初醒,嘴角微弯,那些话便顺着清风飘走,转而戏谑道:“单枪匹马就敢来见徐庆,就不怕他直接将你拿去给朝廷邀功?”
景珩也笑,“怎么能算是单枪匹马,这不是还有你吗。”
许妙愉瘪了瘪嘴,“先说好,我和他可好些年没见了,他要是执意杀你,我说的话能起多少作用可不一定。”
景珩轻拍她的头,宠溺地笑道:“不妨直说,平时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在正事上,他要是因为你说一两句就改变主意,我也没必要见他了。”
两人心里都很清楚,纵然徐庆因为许妙愉的特殊身份对她礼遇,也绝无可能被她牵着鼻子走,利益也好,大局也罢,该怎么选,从来都没有疑问。
许妙愉沉眸,听出了些不对劲的地方,侧身双手抓住他的胳膊,玩笑的意味尽散,担忧道:“你究竟是什么打算,难道真的要束手就擒?”
他再厉害,又怎么敌得过千军万马,她一直以为他一定有什么能平安脱险的后着,可是危险已迫在眉睫,却什么都没发生。
景珩眸色渐深,俯身靠近她,鼻尖相对,“不是说了吗,还有你啊。”
许妙愉愣了愣神,一丝红晕爬上脸颊,又旋即消失。
她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惊讶的神情出现在如玉的脸庞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景珩抬头看向在天空盘旋的飞鸟,夜色掩盖了它羽毛原本的颜色,只剩一团漆黑,鸟喙又长又尖,像一柄锋利的镰刀。
“方才遇到的那些人,来势汹汹,可是招式之间却未下死手,显然不是杀手,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一开始我想,会不会是长安那边派了人来接你,但若是长安来的人,没有理由对我留手。”景珩缓缓低下头,仔细瞧着她漂亮的眼睛,眼珠闪躲,似有些慌乱,他低低一笑,“那还会是谁?直到我看到这只鸟,才察觉到,原来幕后主使一直就在身边。”
说是鸟,其实那是一只皂雕,暂时看不清它的羽翼,但那独特的叫声景珩不会听错。
这是一种来自西边沙漠的皂雕,内陆罕见,常见于西戎的的各个部落之间传递信息。
自从七年前许熠将西戎赶回沙漠之后,西戎内部也因那场战争动荡不已,最后以汉人为谋臣的大荔部占据上风,恢复了与中原的通商。
只是这时,大夏朝廷已经无力约束各州郡,贸易往来始终只是局限在小范围之内,其中有一支神秘商队,最受西戎王族信任,赚得盆满钵满。
据说,商队背后的东家正是姓许。
商队活动于西边,与宣州相隔甚远,没有人怀疑到许家头上。
西边如今都是王宝风的地盘,景珩也曾派人前去打探,未查出什么异常来,唯有一点,就是商队也喜欢用这种皂雕来相互联络。
“怎么不能只是巧合呢?”许妙愉撇撇嘴,知道瞒是瞒不下去了,狡辩的话语也苍白无力。
“它跟了我们一路,要说巧合,也太巧了一些。”景珩拈起一枚石子,拿在手上轻抛,忽而又举了起来,对着皂雕的方向,“不如,我将它打下来,这样就能知道是不是巧合了。”
许妙愉脸色一变,连忙握住他的手制止他,培养这样一只有灵性的皂雕不易,她见识过他的准头,要是真打下来了那还得了。
可是该怎么解释才好呢?
她心思急转,有了计较,幽幽说道:“好吧,我承认就是了。”
她拉着景珩走到空地上,从腰间摸出一个形似埙的木质乐器来,心疼地摸了摸上面裂开的纹路,放在嘴边轻吹。
奇异的乐声倾泻而出,缓缓流淌在寂静的田野上。
不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