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美的脸上看了一圈,没见异样,心想看来许妙愉那边的问题解决了,终于面露喜色唤道。
景珩向他点点头,“久等了,先说正事吧。”
随即走向营帐正中央的书案,叫人取来纸笔,提笔沉吟片刻,笔走龙蛇,边写边说:“诸位以为,这江夏我该不该去?”
白嵊道:“将军也说这是一场鸿门宴,下官以为去不得,江夏兵力空虚,陛下出门动则禁军数万,此番前去,凶多吉少。”
他的想法,亦是众人的第一反应,卢文鋆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在襄阳刚破之时来,恐怕是荆襄这一四方之地尽皆落入景珩手中,终于让他们坐不住了。
而奉节一战,夏军元气大伤,本就岌岌可危的北边统治,愈发艰难,就这几日,不断有北方各州叛乱的消息传来,其中既有一打就散的乌合之众,又不乏实力雄厚的地方豪强。
民怨四起,夏廷再也控制不住各地的叛乱,正有消息传来,说是夏廷准备收缩兵力,回防东西二京。
此等紧要关头,战机稍纵即逝,若与他们纠缠在权力斗争之中,岂不是舍本逐末。
这个道理,景珩不会不懂,但他笔下不停,不过片刻,一封洋洋洒洒数百字的书信便写成,他将信纸一折,命人装入信封,火漆封口,快马加鞭送往江夏。
做完这一切,他才对众人说道:“陛下急召,身为臣子岂有不应之理。”
这便是要赴约了,众人面露忧色,连忙又劝,景珩却将这个话题揭过,转而部署起他离开之后的种种事宜。
此间事了,景珩叫上沈怀远,走出了营帐,来到瞭望塔上,屏退周围之人,又从怀中拿出了另外两封已经封口的信件,“阿远,你说想随我去襄阳,这回恐怕不行。你带上些人手,将这两封信送到南平去,一封给王宝风,一封给你大哥,切记,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看到信上的内容。”
沈怀远连忙接过信封,似乎是被他话语中的沉重所感染,原本轻如鸿毛的信件,拿在手中仿佛两块巨石压在手上,沉甸甸的。
“我马上出发。”
景珩点了点头,手放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的江水,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沈怀远不敢耽搁,当即便要转身下去,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二哥,早上有些话我说漏了,其实……我师父曾经说过,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他曾经不止一次见过,被断言活不长的人最后长命百岁,所以你和嫂子,未必不能——”
他没有说完,其中未尽之意却不言而喻。
“多谢。”景珩笑了笑,除此之外没再多说什么,聊胜于无的安慰,他早就不需要了,但面对少年赤忱的眼神亦不能无动于衷,他想了想,语重心长地说,“你以后在她面前收敛些脾气就行。”
沈怀远赧然,此前他总是针对许妙愉,实则是觉得七年前她伤了景珩,害得他流落盘州九死一生,她却作为许家小姐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现在知道了她原来也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再想恨也恨不起来了。
“我明白。”他郑重地点了点头,不再耽搁,赶紧下楼去了。
不久之后,几匹快马自奉节离开,驰入连绵不绝的大山之中,景珩也下了瞭望塔,回到休息的营帐。
晌午刚过,许妙愉坐在几案之前,面前摆着几道小菜和米饭,正小口小口地吃着菜,从小养成的良好礼仪让她吃饭时的动作也赏心悦目。
见到景珩进来,她放下筷子,又拿手帕擦了擦嘴角,脸上有几分不好意思,“我本来想等你回来的,但是等了太久实在有些饿了,就……”
说完,又叫人再添副碗筷来。
景珩走过去,轻笑道:“没关系,不用等我。”
许妙愉眨了眨眼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