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嵊环顾一圈,见众人没有异议,果断答应道,“你们要多少兵力?”
这时,沈怀远也到了,踏着泥水从外面走进来,朗声说道:“一千足以。”
这回白嵊是真的犹豫了,“一千是否太少,我再多派些人……”
沈怀远抱拳打断他的话,“白大人放心,我带来的几十人,都是将军命我特地训练的勇士,以一当百不成问题,您只需要给我们一千人足矣。”
他都这么说了,白嵊也不再犹豫,众人接着商议起完今晚具体的行动策略,没过多久,城中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调动。
***
暗夜无星,风声猎猎。
狂风裹挟着如丝的雨点打到脸上,不一会儿便蒙上了厚厚的一层水雾。
雨水沾湿了长睫,糊在眼睛上方,睁开明亮的双眸都成了困难,南星见状连忙奉上手帕,许妙愉没接,“收起来吧。”
白色绢布制成的手帕上用金线绣着并蒂莲的花纹,在黯淡的夜色中格外醒目。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在脸上随便抹了一把,水珠聚成一股,从尖尖的下巴处滴下去,洇湿了胸前的衣襟。
南星依言将手帕收起来,回收看了眼身后的空地,两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新筑的城墙之上的一处望风亭,三尺见宽的地方。
本就避不了斜雨的地方,许妙愉还往外走了半步,抓着栏杆向远处眺望着,雨水将全身打湿了也不在意。
远处浓重的黑暗之中,刀兵相接之声震天响,还有接连不断的喊杀之声,仿佛大地都为之震颤。
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之中,脚步声忽然响了起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东南方向有敌情!”
随着城楼上士兵的一声大吼,众人在城楼上有条不紊的走动起来,很快站到了既定的位置上,摆开阵形。
弓箭手站在高处,传令兵隔一段距离站一个,身前各站两个手持盾牌的士兵保护,新修筑的土墙远比不上原来城楼的坚固,有几处薄弱之处,幸好长度更短,所需兵力也更少,薄弱之处便多派兵防守,坚固之处则尽量挑选勇武过人之人,以最少的兵力守住。
眼见守城的阵势已经摆好,许妙愉心下略安,又问身边白嵊留给她的的副将,“投石车拉上来了吗?”
副将道:“还在路上。”
许妙愉闻言紧紧蹙起了眉,转头盯着那副将,冷声说道:“怎么回事,都已经两个时辰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极清脆有力,柳眉倒竖的样子也完全脱去了平时温柔端庄的外衣,副将不由得冷汗直冒,连忙道:“卑职立刻去催。”
副将离开之后,许妙愉再度将目光转回了远处,她已经依稀能够看见,在那脚步声传来的地方,出现了数不清的人影。
在雨水的冲刷下,冰冷的铠甲泛着寒光,越来越近。
心跳越来越快,她从前总是喜欢听父亲和堂兄讲述战场上的故事,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亲临战场。
刚到奉节的那一天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战场的情形,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摆在眼前,她头一次对战争的残酷有了实感。
而今天,她握紧了袖中的拳头,藏在衣袍里的手臂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一丝紧张和恐惧同时攫住心神。
她垂下双眼,她知道自己并不怕死,那她在怕什么?
心中已经翻江倒海,许妙愉面上却不显,与周遭之人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谁看了,都要忍不住夸一句有大将之风。
“小姐为什么不进来躲雨?”即使是离她最近的南星也没有感受到她的异常,仍在问着不相干的小事。
许妙愉闻言,收回眺望的目光,自白嵊整军出发,冒着夜色切入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