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仍在关心他的伤势,景珩说着没事,但在他看来很不好,面色苍白,衣服上也有血迹,闻言随口答道:“还不是我哥,他不小心把你的住处说出去了,内疚了几天,今天非要过来道歉。他不肯骑马,要坐马车过来,还在后面,应该快到了吧。”
景珩笑了笑,他太了解沈怀英,要真是道歉,五天前他就该来了,今天多半是来看热闹的。
可惜热闹他是看不成了。
***
许妙愉一路奔跑,紫苏牢牢跟在她的身后,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条路五天前她已经如此离开过一次,已经不算陌生,到了热闹的街市,自然而然就停了下来。
不能在外面失态,这是她从小受到的教导。
这里是长安城最热闹的街市之一,上次天色已晚,快要到宵禁时间,许妙愉没遇到多少人,这一次大中午,街上的人摩肩接踵。
许妙愉明显有些慌乱,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不好看,一开始看到景珩和一个陌生女人纠缠,她的心中只有惊愕与愤怒,后来她跑了,其实还在关注着身后的动静。
她听到景珩追过来的声音,可是很快那声音就没有了。
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他连解释都不愿意说吗?
许妙愉抬手挡住阳光,刺眼的光芒晃了眼,忽有一人骑马而来,鲜衣怒马,威风凛凛,白马在许妙愉面前停下,青年跃下马背,来到许妙愉面前。
“妙愉。”青年温声唤道。
许妙愉惊讶片刻,是最近在长安城炙手可热的吴王宣朗,她正要施礼,吴王抬手制止。
“不必多礼,兰若寺一别已有多日不见,你……你好似不太好,是许家有什么事情吗?”吴王脸上略有不忍,也许他一开始并不想点出这一点。
“多谢殿下关心,我没事。”吴王又恢复了许妙愉最初认识他时的温润,好似兰若寺上的阴郁只是一场错觉,许妙愉更习惯这样的他,略有所放松。
吴王欲言又止,目带关心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委婉地提示说:“你的眼睛是红的。”
许妙愉怔了怔,慌忙垂下眼眸,“是吗,也许是有灰尘吹进眼睛了。”
吴王点了点头,很贴心地没有拆穿她,指着旁边的酒楼说:“晌午了,用午饭了没有,自从在宣州一别,我们已经很久没这么坐下来过了。”
许妙愉有点儿犹豫,一时想到在宣州的时光,那时吴王还是不受宠的皇子,两人之间的相处也很轻松,以至于后来吴王向她的父亲求娶时,她甚至有犹豫过。
但她的脑海中又不自觉浮现出景珩的话。
一想到景珩,许妙愉便控制不住地生气,他竟然真的不管自己,她的情绪会因为他而剧烈波动,这是许妙愉刚刚意识到的。
和从前吴王给她的感觉截然不同。
不行,我要回去问个清楚。
吴王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看着她脸上犹豫的神色,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短短时间内,她的脑海中已经闪过了这么多念头。
他只看见她的眼神慢慢变得坚定,抬起头来拒绝了他,“殿下,抱歉,我还有点儿事情。”
吴王目送着她从来时的路返回,温柔的神色一点点变冷,他翻身上马,扬鞭策马,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许妙愉慢慢往回走,被吴王一说,肚子还真有点儿饿了,她一边走一边回忆起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一趟。
五天前,景珩问她,如果她是卢啸义等人,她在端州会怎么做,那时她说:“如果是我,会上书给朝廷,揭发端州官员贪墨的罪行。”
景珩道:“这些办法,他们当然也想过,如果有用,也不用走到之后的地步了,况且,祸事的源头,就是修建宫室,是最上面的主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