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妁在客栈等候时,找了小二要来了几份客栈给外来人准备的地图,丰县相较于几年前,确实是变好很多了,曾经在地图上出现的一些地点被战火毁去后又被重建,因为农业和经济的提高,往年还是一片荒地的地方也得了批复,改建起了民居,还开垦了良田。
不得不说,金听闲虽然是个弑父杀弟,背了一身人命的真小人,但他为官后在建设民生上确实无可指摘,往年十几年都未见得能变好的地方,在他来了三年就恢复了许多生机,站在百姓的角度来看,倒了一个诸多诟病还涉嫌卖官鬻爵的陈氏,又走了一个勾连其中的旧县令,来了一个肯为民生着想的好县令,这可是打着灯都找不到的好事。
可是在他一心为民的背后,他却做了这么多与良心背道而驰的事情,百姓们越拥戴他,就越让人觉得讽刺,心机之深让人不得不提防。
“竞贤娘子。”墨云恒等人回来了。
他们把押来的人按到角落里,由那个叫甘草的暗卫看着,鸽子也在关了窗户后被他们角落去了,墨云恒将搜罗来的几封信都放在桌上,几人围在一块看。
“‘有支从边疆来的商队要与我们做生意,之前跟萧氏有关系’。”
墨云恒将信展开,发现信鸽送的那三封信都是一样的,而那位信使送的信虽也是往雒阳去的,内容却只是一个粮店生意上常须跟人报备的琐事,如果不是他们几人都留了心眼,就只截了这一个人,只怕会被反利用。
至于信鸽的这几封信乍一看好像没什么问题,但作为一个生平极少跟萧氏攀扯的表亲家,他们特意提到萧家就是最大的问题。
一个暗卫将这三封信放一起来回比对,依次放到鼻子下嗅,在试到第二个的时候,他猛地朝边上打了个巨响的喷嚏,然后捂着鼻子道:“这张上面有洋葱味,这张有问题——阿嚏!”
“他对洋葱过敏。”同伴暗卫解释道,然后拿起第三张闻了闻,又比对刚刚那张才确定下来。
厢房内有备油灯,杨妁打开火折子将灯点燃,把那个呛人的洋葱味信件搁上面烤了一会儿,隐藏的字渐渐显现。
“‘陈氏案遭疑,来人提及汝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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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二段。
“寻常人提及别人故去的亲人,尤其是那些家中有两三个孩子的,通常会有代指,这封信从口吻上就不对。”
杨妁将那封信给裴青两人看,一边继续说他们下午去的地方。
“那个送信的信使被我们一顿劝后就放回去了。”
杨妁面无表情地瞎掰她之前对人家信使干的威逼利诱。
“后来我们再次分散行动,装作不同的身份去问在陈家旧宅附近的人家,无论是以消息错位的商人还是以外来投奔的远房亲人打听陈家的事,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因为卖官鬻爵一事被告发,以及粮店在灾荒被发现向百姓发放霉米而倒闭,陈氏就此败落,只能节衣缩食,退居城边的一处茅屋里居住。”
“这几年来陈云敬的幼弟陈云汶需要进城做工外,陈老夫人因长子落狱而生了场大病,是以极少出门,只偶尔在清醒时做些针线活贴补家用。”
“我们明日会直接去找他们,县衙那边的斡旋就麻烦二位了。”
裴青听完他们的话后点了点头,他看着那封信上的字迹,提了一个想法:“之前我们有做设想,觉得季陵公子或许还活着,这封信的口吻也侧面说明这个疑点,竞贤娘子,吾觉着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得潜一次金府。”
杨妁细想了下他这番话,问道:“但他们若真的借着这个案子的名义把季陵公子带走,放在县衙牢狱反而更安全,您为何会想到金府?”
“我虽然仍不解金听闲的用意,也不知他们家以前到底是个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