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且听我一个猜测如何?”
她笑得狡黠,在一群镇山虎似的公卿之中就像一只乖戾的狸奴,不熟悉的人打眼看过去,只会觉得她才是那个不像好人的东西。
对于她的话,刘懿轻点了点头答应了,底下的百官自然没什么意见,萧子衿收敛了下那个不像好人的笑,道:“司玉衡和叶翰伯,以及当时的步兵校尉王兴元狼狈为奸,混淆了常侍和老廷尉的视线导致一个案子收尾得乱七八糟,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就连金听澜的死其实也是伪造呢?”
“不可能!”
此话一出,百官里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反驳道:“莫说当时这三人有多大权柄,能做到偷天换日而不见其声,我朝凡服刑囚犯在行刑前都要验明正身,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萧子桓逮到了说话的机会,他在脑子里火速过了下案情细节,出言反驳了对方的反驳:“可金听澜并没有等到服刑的时候啊,他的死是因为牢狱守卫失察,死刑的判决刚下来他就自尽而亡了。”
对方紧接着就接上去道:“但还有仵作查验啊,他自尽归自尽,脸总不会立刻烂掉吧?身上的刑伤也是有记录的。”
“可他们连金听澜是否真的有弑父杀兄都弄得乱七八糟牛头不对马嘴的,那在把人转移前,让仵作对着假尸体验下来也不是难事。”
那官员说道:“你这是瞎说,人是死是活仵作又不是看不出来,你还不如说是那群人搞了一具从头到脚都跟金听澜一模一样的尸体放那给人检查,查完了尸体亲自带走一丢,又一个不在场证明有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越说越离谱,秦怀之轻咳了一声,道:“与其去纠结尸体的真实性,倒不如来想想,他们让金听澜假死之后再转移走,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那自然是遮掩另一桩案子咯。”萧子衿笑道,“廷尉大人,你说我们廷尉府有没有让画师把两案的嫌犯画下来啊?若是有画,那快拿出来让人对照一下,看看这世上是不是真有人明明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临了因一起案子遇见了才发现对方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不然本侯也想不到,到底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在匆忙之间就把人调换得这么天衣无缝,竟叫人家的亲母亲弟都看不出来。”
秦怀之挑了挑眉道:“平侯还真别说,廷尉府此前是有让画师来画下嫌犯长相的规矩,可老臣在看过画像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金听澜的长相也不是泯然于众人的类型,怎么凭空冒出一个跟他长相有几分相似的人时,竟会无一人所察觉呢?”
“别人也就罢了,那金听闲可是金听澜的亲兄长,巧合归巧合,一个活人在面前让他看,他又怎么会毫无所觉呢?”
这句话可是真的,在秦怀之答应帮忙后,裴青和萧子衿溜进卷宗室另一边找画像记录,竟还真找来两个人的画像去看,两相对之一眼望去,情绪稳定如裴长公子也倒吸一口凉气。
当年画像的画师没把两人认错,放卷宗的人也没把画像乱放,说句敬业不夸张吧?
四个人说得有来有往的,任谁也该清楚,接下来这案子跟前边金家案的关系了。
秦怀之道:“接下来的案子,是‘天祥十五年冬月初六陈氏卖官鬻爵案’,据上任丰县县令林全所报,案子起因是县中一个贫苦学子,将所有家底兑换黄金共十两有余给县丞陈云敬,想在县衙里谋求一个小差事以补贴家用,不曾想陈云敬收了银钱却不办事,转而将那个差事给了乡里豪绅方氏的儿子。”
“而后陈云敬以买官之名又陆续向别的平民受贿,共得黄金二十两、白绢五匹、五铢钱一千贯,另有豪绅行贿白绢二十匹,自家备金四百两,合计黄金五百二十两加白绢二十五匹,赠予了大司农部丞中的盐市令,想给他的弟弟谋个都城里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