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拿空口无凭的话来自救,而越是在老虎手底下过活的伥鬼,也更该知道被他害死的冤魂厉鬼反噬回来有多强大。”
“六公子觉着,如果叶翰伯当年真的在金家找到了什么东西,他会不会像你一样藏起来,等到像今日这样的机会来交给我?”
司玉衡心中一凛,思索再三也不敢轻易回答。
“……侯女,侯女应该明白,吾等这般世家门阀,最不缺的就是棋子。”
他抬手作礼,同时将头垂得更低了,可谓是做足了示弱的姿态。
“衡从不敢妄自揣测侯女的谋划,但像我们这样的下位者若不想被轻易弃之,总是会有点办法自保的,叶翰伯若真有藏匿东西,想必也不会轻易交出,反而会以此做威胁,让旁人在其中权衡。”
“他或许没那么聪明,但作为多年同僚,司某在他那也是能说得上话的,是以……”
他抬眸看了眼首座上居高临下的侯女,对方的怀疑态度并未因他献了多少诚意而改变,以至于他总觉得在这四周有杀机埋伏,只要他错说一句,他就会成这场交战的第一个祭旗牲畜。
不应该的……
从我拿出曾经誊写过的卷宗旧本,并详细为你讲述真实的案发经过时,我曾经做的这些小动作就该不算什么了才对。
两人就这样无言地僵持许久,侯女似在斟酌什么,许久都没有出声,周围的人也像是一夕之间尽退出了一般,无声无息的像是等待指令的木偶,偶师未明言接纳,他们也自然地将司玉衡排外。
又过了好一会儿功夫,司玉衡才听到上首传来了声音。
“……哈,六公子这是个什么态度?人家瞧着还以为本侯欺负你了一样。”
萧子衿轻笑了一声。
司玉衡虽不再言语,耳朵却仍在听动静,只听一声环佩叮当响过耳际,似是有人起身过来,随即司玉衡便看见眼前出现了一抹极眼熟的龙虎穗云绣金纹的玄色衣角。
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裴青那张俊秀过人的笑脸。
司玉衡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
裴长公子以一种宽宏大度的正室面对卖乖讨巧的侧室作妖时,大大方方不计前嫌甚至带着一丝丝不屑的笑容将司六公子扶了起来,对他说:“都是一屋子平起平坐的人,六公子可别叫侯女难堪。”
好妹妹,我们都是一家人,什么家长里短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可别在这时候叫主君难做。
听听这语气,简直和他母亲面对他爹曾经那些不乖的侧室时的样子分毫不差。
司玉衡干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试图踮脚越过裴青的肩膀去看萧子衿,没成功,于是乎往旁边撤了一步,覆手再行一礼曰:“侯女既信衡一回,衡若再有所隐瞒便非人也。”
萧子衿展眉轻笑,以示自己洗耳恭听。
“叶翰伯为人狡猾多疑,其实自那年案结后,他就总是怀疑身边人中到底有多少方常侍的眼线,折腾了不少这些年来跟随在他身边的有功之臣。”
“这些爪牙当中,王兴元首当其冲,尽管他为了上司的命令断了一条腿,叶翰伯的疑心也没把他落下。”
萧子桓适时道:“两年前王兴元还任职步兵校尉兼守城门尉,芷县发生兵乱之时,叛军伪装成流民试图进入雒阳,消息传至太尉府时,方常侍欲令郑家大郎郑宛去剿匪,谁知王兴元竟已自行做主开了城门,让手下去驱逐流民,险些叫叛贼攻进了城。”
“事后一问,那王兴元竟在值中饮酒,喝得醉醺醺地上了城门,谁的话也不听,惹得常侍又发了火,叶翰伯便撤去了他步兵校尉的职,城门尉的职权本就不大,也给他撤去一半,新塞了一个人进来。”
“而后芷县兵乱平定,虽仍有贼寇乱窜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