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面所绘腊梅在他手中转得花影蹁跹,好似九天上有天仙隔着风雪俯视凡间景,格外能注意到这方天地间的一株梅花一般,才会叫他如此乐衷。
“吾还有一事想问问侯女。”
萧子衿收回看着梅树的视线,颔首道:“长公子且说便是。”
见询问得允之后,裴青缓缓倾身越过了伞柄的一线之隔,余光却是一直在盯着不远处侧耳的小黄门。
“卫将军付君然乃令尊年少知交,当年侯女继任爵位后,他们就从边疆回来了,侯女当真没同他们谈及调查季陵公子一事过吗?”
萧子衿缓缓抬眼盯住他温和的目光,伞下的这方天地没有阻挡视线的雪花,寒风卷过发梢时也变得轻柔,他们在这极近的距离里看着对方眼眸中的各异神情。
妖艳、旖旎、暧昧、躲闪、隐晦。
这是萧子衿在与未婚夫再见后对这双美丽的眼睛最初的印象,这双眼睛就像是早有预谋一般,完美地触动了她。
而今这双美丽的桃花眼以更近的距离出现在她面前,她才发觉晨间在马车里的第一面或许真不是早有预谋,因为这人的眼睛生来就是这般勾人的弧度,像一只天生媚态的狐狸。
此时这双美眸里的目光深远,其间有试探、好奇、真切的疑问,却没有任何的敌意。
“付氏虽居于卫将军之位,这些年来却也因为立场不定被两位常侍冷落,所掌权利也在一点点的被架空,若是被方涵或戚子辽发现他们在暗中与我联络,还同我传了许多消息……”
萧子衿秀眉轻挑,同样天生上挑的眼尾似弯非弯,就着这样相近的距离又往前了半步。
“你说他们会不会像当年的许多小世家一样,被宦官连根拔起,举族落狱?”
裴青闻言神情不变,笑曰:“侯女所虑实属当然。”
“所以啊……”萧子衿又进了一步,见裴青并未后退也不在乎,眸中笑意更甚,“与其同一个本就在风口浪尖上的家族,谈一个半点好处都捞不着的合作,还不如去跟我的族亲们好好商量,看看他们能不能看在我能保住他们在贵族中的地位和家族安宁的份上,帮帮我这个年少的家主。”
裴青闻言若有所思般地垂下眸子,片刻后又抬起来,道:“唔……不成,按着萧御史的性子,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听你的话,毕竟他为长辈,汝为子侄,便是地位悬殊至此,萧家也总归不是你的一言堂。”
萧子衿忽地变了脸色,退后一步怒道:“这也不能用那也不能成,这进退皆是坎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金听闲抓来审一顿,然后把他家和驻地的牢狱都翻个遍罢了!”
言罢,萧侯怒而甩袖,转身欲走,裴尉监见状急忙上前阻拦,还不忘撑伞过去替萧侯遮蔽风雪。
“这可使不得!”裴青急声劝道,“说来萧侯叔父即便不是真心听君之言,也会多少看在您的面子上提一嘴,若萧御史怕随便一声回答您会不满意,也会象征性地查些寻常人问不到的事。
更何况萧御史本就是朝中重臣,便是此时过问萧侯兄长之事,方常侍与戚常侍也不会说什么,反而会默许他们此举,托萧御史带些假消息给您!”
侯女停住脚步,闻言又问曰:“可方常侍二人又不是傻子,若他们疑心我有暗棋,反传真消息于我,届时真作假又当如何?”
裴青道:“方、戚二人向来自大,若真如此那何不将他们的疑虑变真,叫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萧子衿起了兴趣,道:“明走萧棋,暗走付兵?”
“侯女实乃高见也!”若非裴青手上还要撑着伞不能抬手,否则光是听他的语气都得向侯女行个大礼,才能表示对侯女的钦佩。
“既是如此,那……”
萧子衿顺着话头欲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