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风呼啸而过，猛然从沉月溪的耳边刮过。
连带着她的心也剧烈抖动。
风太大，吹得她浑身发冷。
在她的对面，少年身上的薄衫被风吹得翻动，显示出他瘦弱又倔强的身形。
“你，和我说这些也没有用。”沉默了良久，她缓慢开口。
“不，我能相信的，就只有你了。”
沉月溪怔怔抬头，对上简钰凡通红的眼眶。
她狼狈地躲开对方亮得似乎能灼伤人的视线。
“对不起。”
少年仍是不肯放弃，上前一步，“需要钱是不是？我可以给……”
他的话被沉月溪急促的声音打断。
“不是钱的问题！”
沉月溪意识到自己激动了。她顿了一下，视线偏移到一旁波澜不惊的湖上。
湖边立着个牌子：“水深，请勿游泳。”
这是她们学校的天鹅湖。
虽然湖面看着很清，但他们所有人都在开学第一课时，被老师强调过：千万不能靠近湖，湖水很深。
饶是如此，据沉月溪所知，每年都会有人在这里溺水。
看着浅，实际上水却深得很。
她缓了语气，真诚道歉，“抱歉，我不能把自己搭上。”
少年也低下了头，语调沉闷，“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以前。
沉月溪下了课，和简钰凡一路狂奔西区。
来不及朝他道谢，她就匆匆上了楼。
“王教授，你找我。”
少女面色红润，还带了点微喘，因为奔跑头发稍显凌乱，显得很是青春活力。
王世恩笑眯眯地让她进来。
“沉同学，来了呀，坐。”
“王教授，您找我有什么事么？”沉月溪将门仔细地敞开，这才走了进来，直奔主题。
“哦，没事”，王世恩很是儒雅，“来问问你这两天在组里感觉怎么样？还能不能适应？”
“没事的，你先坐。”见她没动，甚至还主动搬了个小塑料凳子。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凳子距离他本人太近了些。
沉月溪面色如常，将小椅子拉到桌子的拐角处，才盛情难却地坐下。
“都挺好的，学姐也挺好的，还算是能适应。”她又笑了笑。
王世恩看着她，也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这次来找你呢，主要还有一件事情。”
他不紧不慢地从拿起桌面上一沓资料，递给沉月溪。
“这篇文章，我已经以你的名义投出去了，是个还不错的一区，就当是见面礼了。”
“你先把这文章拿回去熟悉一下，电子版我稍后发你。”
沉月溪被这消息震惊到了。
她下意识接过一沓厚厚的论文。
论文已经全部完成了，制式很工整，题目很困难。
她试着翻了两页，上面的每个字她都认识，但连起来的句子，她根本就看不懂。
还有插入的所有图片，一看都是被人精心编排过的。
只是看着，她都能想象到，当初写这篇论文的人，是费了多么大的心血。
但是现在，这篇论文的一作是“Yuexi Chen”，独作。通讯也只有一个人，“Shien Wang”。
她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高兴？她该高兴么？似乎是应该的，白得了一篇好论文。
但她丝毫没有感受到这种情绪，心里充斥着愤怒与无奈。这篇文章是别人的心血，王世恩这种行为，和人贩子有什么区别？难道就因为他是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