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行凶”,不过是正当防卫。
让剩下的真真假假传言,一举溃散。
这招一石双鸟,既解了自己的名誉之困,又痛击大王狗仔,将对方绝不爆假料的金字招牌砸个粉碎。
这样心思狡诈的人,怎么可能会心无芥蒂地帮她?
或许是见洮箐未曾言语,蒋泽昀像是岔开话题般将紫礁宝石递给她:“谢谢你。”
洮箐把玩石头片刻,抬头问道:“你不生气吗?我这般对你。”
“一开始很生气。”
蒋泽昀说:“可我现在和你命运相连,如果我希望你能体谅我,或许我该先体谅你。”
“那蒋慕麟呢?”
洮箐又问:“他一点都不在乎你,你也不生气吗?”
他说:“不气了。”
“为什么?”
“小的时候他说了很多遍爱我,我信以为真。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才明白他根本不爱。”蒋泽昀的神情平静。
他的父亲原本是家境尚可的独子,却在爷爷奶奶的溺爱下败光家产,染上赌博的恶习。
一步错,步步错。
“我以前总认为他戒不掉赌瘾是因为他生病了,是精神方面的疾病导致他成瘾,导致他无法对别人好。”
他自嘲地笑笑,“这种想法很蠢对吧?这些年,太多人说我蠢,说我软弱。”
“不……”
“这不是软弱。”洮箐说。
在洮箐看来,蒋泽昀对蒋慕麟的感情,甚至称得上是痴。
世间绝大多数人面对爱的人所带来的伤害,都是离开,逃避,决定不再爱对方。
就像手里心爱的杯子忽然盛满滚烫的热水,许多人都是痛呼着松开手,不管这样会不会让杯子摔碎。
可不管再烫,蒋泽昀都执拗地紧紧攥住杯子。
即使杯中的水翻江倒海而来,把他烫得遍体鳞伤。
他也用尽全力,去抓那一点点可能。
人族真奇怪。
洮箐想。
一朝转世,在乎的事便与曾经天差地别。
姜渊身系人族兴衰,只在意扶丘血脉的荣耀。
为此不惜践踏一切。
蒋泽昀却守着父亲的谎言,在孤岛等一艘永不回航的船。
“他不会再来了。”洮箐说。
蒋泽昀如此对她坦露心迹,不论是想博得同情也好,还是示弱于她,至少两人的关系在这一刻有了丝毫缓解。
即使只是表面上。
*
“蒋先生,所有资料都齐了。”
明亮的白炽灯下,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医生把所有纸张装进一个巨大的牛皮纸袋里,对着蒋泽昀说道:“令尊的赌博成瘾、严重暴力倾向、自毁倾向和剧烈应激反应等已经影响了周围人的安全。”
“经过近一年的评估,符合强制进行隔离治疗的标准。”
医院花园里紫色的三角梅开得红火又热闹,漫天遍野。
花园的尽头有一扇坚实的铁门,门后没有风也没有阳光,泾渭分明得就像另外一个世界。
精神疾病隔离治疗区,是蒋泽昀为蒋慕麟找好的归宿。
或许是被连日的灼烧折磨得去了半条命,被医护人员半架着的蒋慕麟眼神空泛。
他的目光扫过红得发紫的三角梅,愣愣地望着门口硕大的“隔离区”三个字。
呆滞了许久,终于轻轻咧开嘴笑起来:“哈哈。”
“哈哈。”
蒋慕麟越笑越大声,形容可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竭力地扭头四处张望,几乎将身侧的医护人员掀翻过去。不停地四处搜寻,急切得好像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