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兵脖间骨链晃荡,小女妖此刻已经紧闭双眼满脸是泪。
枪头正对小女妖眉心,只一秒便能取她性命,魔兵狰狞一笑。
小一秒,一柄火红长剑刺于他喉间,也只需一秒便能取他性命。
这个魔兵一愣,立刻收枪飞速后退,最后脸色难看一句话没说回了队伍。
魔界传统,强者为尊。
小女妖颤巍巍地睁眼开,那狰狞的魔兵早已不见,她抬头,只看到一只莹白纤细带着支木镯的手。
她下意识将自己小手放到其上,又立刻被自己满是伤口污浊不堪的手惊到,几乎惶恐地往回缩,没成想,还未收回那只手便毫无芥蒂地握住了她。
那掌心极为温暖,再抬头,小女妖才看清楚救命恩人的模样,恩人带着面纱看不清晰,却仿佛带着铺天的柔光,她年纪尚小找不出任何形容词,嗫喏半天细声细语喊:
“仙女恩人。”
桑泠轻轻笑了,摸了摸小女妖头上的角,“别怕,我带你进城。”
小女妖也摸了摸自己的角,为桑泠喜欢她的小角高兴不已。
桑泠牵着她,踏上那条进城路。
眼见桑泠硬生生在他们枪下救下他们的猎物,这些魔兵脸色极为难看,出言更是难听。
“一个仙界女修也敢来魔界,自找死路!”
“我们魔族可最爱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仙界女修,要是落老子手里,玩够了就卖到春鸣阁去。”
“不出七日,保管让你生不如死。”
……
这些话语里小女妖已经怕的又开始颤抖起来,紧紧贴着桑泠汲取安全感。
而桑泠目不斜视,从容走过这条路,丝毫没把这些魔兵的话放在眼里。
终日活着这样的魔界,就别指望还能有什么正常人。
在这片区域,滋生自已是最简单的事情,而保持本心,就是最难的事情。
巢城——既是三界最混乱所在,也是三界最繁华所在。
因为这里没有规则。
大把恶者流向这里,而这些人往往是最富饶的。
踏入城门,入目便是富丽堂皇奇石异木的建筑,那些建筑旁边又是勉强看出屋形的破败草房。
街上有人驾着马车,当马的却是数个奴仆,一鞭子挥下奴仆们惨叫一声又卖力往前拉。
也有人随手撒下许多灵石,饶有兴趣看奴仆们哄抢攻击,而后抢到灵石的奴仆全被他尽数杀死。
这是个肆意妄为毫无惩罚的城镇。
不久前入城的那位男性妖族,此刻已经成了尸首躺在路边,一群面黄肌瘦的小孩正恶狠狠地分割他的尸骨。
在这些吃不饱的人眼里,仙族、妖族、魔族只有一个划分标准。
魔族人的肉难吃难闻,仙族人的肉味道一般,而妖族大部分都美味可口。
小女妖此刻的惊慌比在城外更甚。
桑泠蒙住了她的眼睛,柔声问她:“可有去处?”
小女妖紧紧贴着她,声音颤抖:“没……没有。”
一个如此弱小的妖族为何会跑到巢城来,桑泠并不打算细问,如有选择,谁又愿意来这里犯险。
她捏了捏小女妖的手,问:“叫什么名字?”
小女妖眼睛在她掌心眨巴眨巴,小声道:“我叫笙笙。”
桑泠笑了笑,“好,那就跟着我吧,笙笙。”
她确实是在多管闲事,但能力之内能做到的,又为何不做。
桑泠掌心立刻湿润起来,拿开手,笙笙此刻已经泣不成声。
将死的惶恐未来的恐惧,如今尽数爆发,她哭的不能自已,只知道抱着桑泠的不撒手。
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