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家也没亏着她,这都打哪悟出来的。
范雨晴悄声问道:“照你这说法,你选了什么?”
日光明灿,沿路走去,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身上。
天光忽地有些刺眼,姜颂宁侧首看她一眼,没说话。
她选了最不给他添乱的一条路。
除去婚事,别的事上,也都做出了对他有利的选择。
唯恐他过得太过辛苦。
她在暗中出钱出力,也算是在他处处受限之际解了燃眉之急。
姜颂宁自认待薛亭洲不薄,欠他的也只有情情爱爱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在孟家没有受过大苦,但委屈波折一样都少不了,她还不成熟那会儿,是想着他从前说过的话捱过来。
薛亭洲这人有教人的天分,他以前说的话深入浅出,她都能听进去。
他劝人有几分本事,她心生景仰,学着他的样子在过日子。
怎么他还不依不饶地翻起旧账,还说可与她相互慰藉这样的话。
薛亭洲一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才疯成这样。
早知道他会变得这样里外不一,放荡风流,她以前早该收收心,不花这样多的心思在他身上。
孟老夫人步伐沉稳,不曾表露出些微急躁。
薛亭洲说话没有分寸,这会儿也不避人,近前来与孟老夫人攀谈,闲话一二,只说是来等人,无意间走到此处。
与孟老夫人聊完,薛亭洲目不斜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从姜颂宁身边走过。
姜颂宁一口气哽在胸口,不禁瞪了眼他的背影。
他就是成心来给她添乱的。
范雨晴在她身边,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半点没瞧出两人间的暗流涌动,反而劝道:“非亲非友的,薛大人能来瞧一眼就不错了。穿得不那么合适,也不能挑他的错。”
姜颂宁皮笑肉不笑地弯了下唇。
挽香瞥她一眼,又低下头。
他以往会哄姑娘开心,现在惹人生气也是有一手的。
孟老夫人没有异色。
姜颂宁听嬷嬷夸赞耳朵快起茧了,但孟老夫人又温声赞她两句,还是让她受宠若惊。
范雨晴先行下山,孟老夫人独独将她留下,看起来像要训话,姜颂宁坐在椅中静静候着。
她以前听不得重话。
现在的脸皮不说是铜墙铁壁,至少也是皮糙肉厚了。
孟老夫人至多是规矩重了点,不会像薛亭洲那样莫名其妙。
“好了。我不至于为了一个外人来难为自家人。”孟老夫人捻着掌中珠串,睨她一眼。
姜颂宁还是头一回听到她老人家这样说话,怔了两息。
近来的事在心头一过,终于明白,这是老夫人接纳了自个儿。
如今孟家几乎对她没有任何约束,她几乎想做什么做什么,也难怪薛亭洲会说出惊人之语。
这个念头一出,姜颂宁在手臂上掐了一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还是少在她面前晃悠,回去治治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