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揪着此事乱嚼贱舌根子。”
殿里伺候的宦官温了皇后喜爱的信阳毛尖。
周皇后将碗壁的茶叶吹到中间,造出一个小小的漩涡:“陛下提起这点小事,怕是有人入宫闹腾。”
景德帝把毛笔放下,似笑非笑地揭了谜底:“寿康宫的人来殿前嘴碎,说是你这皇后不给长辈面子。”
周皇后将茶杯放下,冲着皇帝揶揄了句:“陛下可拿贵太妃当正经长辈?”
“自然没有。”先帝晚年没少嘱咐景德帝要善待他的宠妃母子,可是他的继承人在父亲死后立刻将其抛之脑后。
也不能说景德帝对父亲的宠妃过于苛刻,问题是后者还当自己是那呼风唤雨的先帝宠妃,想要摆那无人问津的长辈架势。
对于没有自知之明的愚蠢庶母,景德帝也精准打击她的痛点:“先帝要是真心疼爱你们母子,也不会让朕做太子,更不会在死前连个继后都不施舍与你。”
脏话不是最冲人的,真相才是。
“那陛下又是如何回敬寿康宫的?”
“朕问太妃,皇后在谨王府与东宫时没不孝之名,怎么当了大乾的皇后就骤然多了一堆恶名?”
“还有,乐安侯的夫人是没事干嘛?三天两头地往寿康宫跑,怕是给婆母请安都没有这个勤快劲。”
景德帝的回击辛辣无比,估计听了宫女转述的贵太妃能气得换批常用瓷器。
然而跟乐安侯的夫人相比,贵太妃也顶多是气,还不至于羞愤欲死。
帝后捡着寿康宫的趣事笑过便聊起正事。虽然选秀是在明年,但是今年就得着手相关事宜。
“陛下也别忘了暂住宁寿宫的偏殿更衣。”周皇后把带来的册子呈给皇帝:“之前为避先帝的孝期,您把她们迁去空置的宁寿宫为母后祈福,如今也该把人迁回后宫之所。”
如果不是周皇后怕宫外的奴婢见人下菜,这群人连宁寿宫的偏殿都没法住上,只怕会被皇帝赶去夏宫念佛。
时隔三年,景德帝已忘了那群更衣的模样:“左不过封才人采女,不必来问朕的主意。”
周皇后的脸上笑着,心里却是升起冷意。
宁寿宫的更衣是在景德帝封太子时由摄六宫的贵太妃挑来伺候的标致宫女。
先帝知道景德帝与贵太妃表面和睦,实则互看对方不爽,但是他已无力改变这种局面,只能默念“不聋不哑,不作阿家翁”,大赞他的爱妃有颗慈母之心。
仗着先帝给她撑腰,贵太妃也小人得志了会儿。
可怜被她当作棋子的无辜宫女。
景德帝不迁怒她们就已算是脾气不错,更别提在先帝赞许的大背景下,这群宫女无论得幸,都已绝了出宫的可能。
“那就都封才人好了。”周皇后在心里列出东六宫的可住偏室。
这群更衣若是还有一点脑子,就该远离没有走出落差感的贵太妃。
“贵太妃是贵太妃,她们是她们。”周皇后在行礼离开前努力劝道:“您也不能一直晾着这群才人,就当是为母后积福。”
掌事监被此言吓得呼吸一滞,偷偷去瞅皇帝脸色。
谢天谢地,景德帝没因此发火,甚至愿给了皇后面子:“内官监会拟了乔迁的贺礼单子。”
掌事监对三年不见天子颜的才人抱有轻蔑之意,所以乐得内官监去处理这些杂碎活计。
“王公今年五十几了?”
暗自庆幸自己不必干杂活的掌事监被皇帝点名。
景德帝正端着只有泡发茶叶的雕花玉盏,欣赏着被指腹摸润的细腻纹路:“你也是为先帝服务的御前旧人,朕虽不舍,但也不能留你干到花甲之年。”
六十岁的粗使宦官是该退宫,但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