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小瞧了她。
胆子挺大。
不过,他要是被一个小丫头拿捏住,可就太跌份儿。
“怎么检查?”
他低笑了声,压低声音反问,同时向她指着的唇贴过去。
两张脸的距离在昏暗中缓缓贴近,近到呼吸交缠在一处,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鼻息中的热度。
车内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被炙热的呼吸拉扯成丝状。
暧昧在一瞬间攀升直临界点。
温缱整张脸如火烧,男人呼吸里混着烟草和酒精的气味,在暗色的密闭空间里极具糜乱感,也极具诱惑力。
他的唇停在恰当的距离,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分明是故意等她。她向前,他可进可退;她后撤,便是主动认输。
明明自己掌控着节奏,却要把主动权交给她。
很坏的男人。
到这一步了,温缱不打算后撤,便只能向前。
她把心一横,调整好角度,微张开唇瓣,朝着曾在梦中纠缠过的薄唇吻过去。
“吱”的一声刺响,车子急刹,两人同时被惯性向前甩去,又被安全带拽回座椅里。
司机惶恐道歉:“抱歉,刚有只猫……”
黏稠的空气骤然疏散。
谭西平静了几秒才说话,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没事。”
温缱被安全带勒得心脏发紧,大脑有一阵空白。
她抿住唇,回想刚才的吻。
其实并不能称之为吻,因为她不确定有没有碰到谭西平的唇。
似乎有,又似乎没有。
车子重新开动,不多久停在院落门口,温缱和谭西平下车后,司机调转车头离去。
温缱跟在谭西平身后进了院子。
院落里的那株老石榴树依旧繁茂,枝头榴果长大了许多,也红艳了许多,隐约有了成熟的气息。
温缱站在院中,看谭西平打开房门。
今夜没有雨,一轮圆月挂在天空,皎白月色比檐下琉璃灯还要明亮些。
倚门站立的男人隽瘦挺拔,唇角噙笑,眼中的揶揄未加掩饰,温缱看得分明,与此前那晚一模一样,甚至多了几分故意。
他故意挑衅——
这次敢进吗?还要逃跑吗?
温缱脸颊和心口同时发烫,低下头,若无其事向他走过去。
越过门槛时,裙摆扫过西裤,布料摩擦声在夜色中暧昧异常。
入室玄关铺着短绒地毯,踩上去软绵无声。温缱低头找拖鞋时,身后的门被合上,光线一瞬间暗沉下来。
不待回头,浓墨般的身影已从背后贴近她。
虽没有实质性接触,但男人的气味以及身体的热量,隔着空气入侵她的领地,后颈裸露的皮肤被热烫的呼吸拂过,温缱后背一僵,酥麻感顺着脊背蹿升至头顶,脚下绵软,如同踩进泥淖。
她僵着后背没敢回头,余光瞥见他缓缓俯身,下巴悬停在她左侧肩窝之上。
按她浅薄的经验,男女间这个姿势,接下来通常是接吻。
要在这里吗?
温缱急惶惶想着,正准备转过脸配合时,突然听见低磁的嗓音在耳根处响起:“劳驾让让,我拿拖鞋。”
长臂越过她身侧,谭西平指了指被她挡住的雕花隐形柜门,对她微挑眉梢。
温缱:“……”
她的脸已经转过来一半,能看清男人眼中明目张胆的坏笑。
故意制造暧昧,令她误会。
是对她在车上小心机的反击吗?
不知怎么,温缱脑中隐约冒出一个猜想——在车上时,即便没有那个紧急刹车,她的吻也落不到他的唇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