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宴寻曾经一直以为自己不可能喜欢男人,但今晚意料之外的那个吻却并未让他产生厌恶,反而让他的身体给出了羞耻难掩的反应。这足以说明很多东西。
宴寻看着身旁人模糊的剪影,又开始想之前那个悄悄在心中冒芽的念头。
——也许我以前是真的喜欢这个人。
这样想着想着,不知道是因为想得太累,还是被楚停云灌的那两口红酒。宴寻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竟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此时大脑里复杂纷乱的念头化作了万千只的银白蝴蝶,旋转飞舞,编织出一场朦胧、旖旎、不可言说的梦境。
接着,它们落下翅膀,变成漫天的大雪。雪花层层堆叠,又垒起一座巨大的雪山。
雪山里藏着城堡。
古典雕花的壁炉散发着沉闷的热气,厚重的落地窗帘严严实实遮住了窗户外面的光。
一切都显得昏暗而混沌,只能依稀看见周围陈设和某个人模糊的轮廓。此时厚重柔软的大床轻轻地晃动着,依稀有金属的链条碰撞出细碎的声响。
宴寻感觉好像有人压在他身上,接着,那个人就开始亲他。先是亲脸,又去舔他耳朵尖最敏感的地方,动作急切,却又有点安抚讨好的意味。
【乖,寻寻】
那个人捏着他的下颚,用一种诱哄般的语气让他张嘴。这约莫该是个很深的吻,缠绵至极。接着,粗重的喘息声便交织在一起。宴寻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那个人的腰。皮肤很软,尤其地细腻光滑,里面的肌肉紧紧绷着在很明显地颤,接着越来越快地抖。
【a】
接着,宴寻听见了对方变调的呻吟,仿佛即将濒死一般,令人血脉贲张。
嗡——
就像是电脑断电黑屏一般,混沌的梦境猝然消失。
同一时刻,宴寻猛地睁开了眼。
他急促地喘息着,竟是出了一身薄汗。缓了好半天,混沌的意识才慢慢清醒。
模糊的梦境仅残存下一点点碎片,宴寻不记得具体细节,但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充满旖旎和春色的梦。
就在这时,宴寻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抱着什么,因为他摸到了一片温热的,柔韧而细腻的皮肤。
“唔”
怀里的人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呓语。
几乎是同时,宴寻就意识到自己抱的是谁。
甚至他的手还伸到了对方的睡衣里面,贴在那个人的后腰上。
这个发现瞬间让宴寻浑身僵住,半分不敢动。直到确认楚停云并没有醒来的意思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收回手,并顺带将对方的睡衣往下拉好,又盖上被子。
做完这些,宴寻就轻手轻脚起身,去外面的浴室冲了冲身上的汗。等到大脑和身体彻底平静,他才安静地又回到了卧室,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
现在是凌晨四点半,外面已经有一线的天光透进来了。但楚停云仍旧睡得很熟,半边脸陷在枕头里,柔黑的睫毛蝶翅般安静栖着,莫名让人心底发软。
宴寻静静看了他片刻,正打算收回视线,目光却忽然被对方松开的领口吸引。
——那里有一条细细的红绳。
他伸出手,轻轻将那条红绳拉出来。
就在这一刻,时间仿佛突然凝固了。
宴寻终于找到了他丢失那枚小小的玉观音。
它在这里。
原来在这里。
宴寻七岁被收养,身上唯一拥有的,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东西就只有这枚小小的玉坠。
那是亲生父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非常重要,宴寻从不离身,也从不让别人碰。
哪怕周泽作为他最好的朋友,都不行。
可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