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烛火的映照下, 柳乔眼里有流光一闪:“你连季寒珩都杀了,又怎么会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二人。”
霍翎道:“那你想知道季渊晚在临死前留下了什么遗言吗?”
即使已经猜到了结果,柳乔还是感到一阵锥心之痛。
那深入灵魂的痛楚让她不敢大口呼吸,她抬起眼眸, 不甘示弱:“那你呢。你深夜出宫见我最后一面, 又是想从我嘴里知道些什么。”
霍翎问:“先帝身上的毒, 是你们下的吧。”
柳乔昂起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霍翎望向门外,示意邱鸿振进来。
邱鸿振一直守在门外, 生怕霍翎的安危出现什么问题,这会儿听到霍翎传召, 不敢耽搁,捧着箭匣进屋。
“打开箭匣,然后出去。”
断成两截的箭矢映入柳乔眼帘。
鲜血早已凝固在箭头上,散发出不详的诡异气息。
“柳国公柳昀,世受皇恩,举兵谋逆,被我当场射杀。”
“端王世子季渊晚, 因为曾经养在皇宫里,先帝赐下不降等袭爵的旨意。在被拿下以后, 用这支射杀了柳昀的箭矢, 捅穿自己的心口,以死谢罪。”
柳乔身体微微颤抖,眼底一片血红。
她的孩子不是死于他人之手, 而是走投无路之下被逼自尽。
那该有多疼啊。
但在最初的失态过后, 柳乔选择闭上眼睛, 一副拒绝再和霍翎沟通的模样。
“难道你以为你不说, 就能掩盖掉端王府和柳国公府毒害先帝的罪行吗?”
柳乔猛地睁开眼睛:“此话何意?”
霍翎从袖中取出一份誊抄的罪证, 丢到柳乔面前。
“意思是,我已经彻底掌握了端王府和柳国公府毒害先帝的罪证。”
“文盛安、诚郡王等朝中重臣也都已经看过这份罪证。他们一致希望我能秘密拿下端王府和柳国公府,不要将此等皇室丑闻公之于众。”
柳乔并不愚笨,前后一联想,就明白了霍翎的意思。
她看着霍翎,眼中流露出一抹刻骨的恨意。而在那抹恨意之下,隐藏着的,是更深的惧意。
“也难为你捏造出这么一份罪证了。”
柳乔瞥了一眼罪证,气急攻心之下,唇角逸出一抹黑色血线:“想必这份罪证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准备出来的,在景元帝出事后,你就没打算放过我们。”
“成王败寇,我既落到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霍翎道:“季渊晚和柳国公举兵谋逆,单是这项罪名,就足以抄家灭族。”
“你一直想压我一头,如果先帝当真是遭了你的毒手,你为何不敢承认呢?难道事到如今,你还心存侥幸?”
霍翎眉梢微挑,突然道:“说起来,燕羽军搜遍了整座端王府,都没有搜到季渊康。还有柳国公府那边,人数似乎也有些对不上。”
“在起兵之前,先送走几个孩子。如果造反失败,有这几个孩子在,也能延续柳家的血脉。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吧?”
柳乔没有说话,只是喘息声越发沉重,唇角的血线还未凝固,又被新的黑血所覆盖。
霍翎看得出来,到这一步,柳乔已经快要接近崩溃了。
霍翎没有给柳乔留下喘息的时间,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匣子,打开以后,里面是一个样式别致的长命锁。
长命锁外表略有些焦黑,似乎是被火焰灼烧过。
在看清它的那一刻,柳乔神色大变,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这是渊康从不离身的长命锁。
“你……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