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好。
乐无涯很难老老实实地待着。
在喘匀了一口气后,他不安分地用那只好手摸上了裴鸣岐的腰。
他胃腹处并不似平日精瘦平坦,软软凹陷了下去。
说起来,小凤凰比自己还要凄惨些,赶了半日路,查了半天案,又被人追了半天杀,不知多久水米不打牙了。
裴鸣岐被他摸得颇觉怪异,腰身扭来扭去地躲了一会儿,发现他还没有住手的打算,有意强行制止,又记挂着刚才弄疼了他伤处的事情,只好以言语警告:“啧!别摸!”
“饿了吧?”乐无涯贴心且惋惜道,“我比你强点,还得了一个饼,但是刚刚已经全部吃光了。”
他不提此事还好,一提及,裴鸣岐便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怒道:“……你故意的吧?”
乐无涯:“蒸羊羔。”
裴鸣岐:“?”
乐无涯:“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乐无涯就爱欺负裴鸣岐,从小就以看他跳脚为乐,惹毛了还要费劲儿去哄,但他依旧是乐此不疲。
裴鸣岐果然怒了:“你闭嘴!”
“桂花糕。”乐无涯挑衅道,“就不闭。你拿我怎么样?”
裴鸣岐吓唬他:“扔你去喂狼。”
乐无涯悠然道:“狼肯定先吃你。你这么大块头,够狼吃三顿的。我最多一顿半。”
裴鸣岐脱口而出:“我死也拉着你一起。”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
“说错了。”向来强项的裴鸣岐竟难得认了一回错,“……我不拉你。”
自己的寿命,大概不会那么长。
旁的事情可以混说,可以胡闹。
死生之事,绝不可以。
这些年来,裴鸣岐一边用寿命温养着紫檀炉,一边将庶弟裴少济带在身旁,精心培养。
旁人对他们的兄弟之情颇为称羡。
但只有裴鸣岐知道,自己大抵是年岁不永的。
若是自己英年早逝,裴家总有人要来接班。
他偏过脸,还想再仔细地看一看乐无涯,却不意和他的眼睛撞了个正着。
裴鸣岐一窒,垂下头来,却被乐无涯一把端住了下巴,逼他把头抬起来。
“为何不带我一起?”乐无涯追问道,“我有这么讨厌啊?”
……
乐无涯依稀记得,自己官拜二品、做到刑部左侍郎那年,刑部尚书抱病在家,刑部诸多事务一应由乐无涯主理。
銮仪使靳冬来摆了一桌春日宴,邀请各位大人去品尝他在十年前的春日里埋下的几坛子好酒。
席间,他对自己格外热络。
乐无涯看出他是有事相求,便虚与委蛇,与他打了半日官场太极,终于水到渠成。
他含羞带臊地道出了来意:
乐无涯手头主理着一个案子,案情较为简单,是一个柳姓纨绔子弟醉后勾搭一宋姓良家女子,宋姓女子不予理会,与他发生了些口角后,拔足要走。
柳姓纨绔被随行朋友调侃几句,难忍被人当众拒绝的羞辱,追上前来,一剑砍死了她。
此事在闹市间发生,周围观者云集,不少人都亲眼看到了事件始末。
乐无涯抿了一口酒,一语道破了靳冬来的用意:“那姓柳的,是您什么人啊?”
靳冬来含混道,姓柳的是他的远房侄子。
乐无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见实在瞒不过他,靳冬来终于是羞答答地承认了,此獠是他外室养的孩子,随了母姓。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外室之子,本不值当什么,但这柳姓外室他甚是钟爱,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