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的时候,自己在萧经闻的视野里,是这个模样吗……继而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不不不,不要对号入座,不要融合次元。
后来的日子一天天地走着。Gleam的发展速度与年利润直接影响着林从沚老师的作画进度,拍卖行赚越多,林老师越摆烂。他摆到什么地步呢,有新合作的老板见萧经闻快40了,身边还没个人,又听闻萧总男女通吃,于是某次在萧经闻不知情的情况下安排了一场男女皆有的脱衣舞秀,萧经闻直接报警。
报完警给林从沚打电话,委屈到声音音调都变了:“老婆你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吗!”
那次在警局折腾到挺晚,林从沚顺着萧经闻的头发摸着,安慰他:“没事没事,我们萧老板还是冰清玉洁的萧老板。”
他在家里是冰清玉洁的萧老板,在外面还是行业的黑脸阎王。港岛的卡洛安拍卖行最后死得悄无声息,他们公司的拍品里除了一张古董牛皮画纸,Gleam没收任何一件。最后这间拍卖行的股东相继被查,在业内激起了一番讨论,几天后便被人们遗忘。
拍卖行洗钱的事儿并不稀奇,黑钱在拍卖会里滚一圈,左手倒右手虽然少一半,但终归就是干净收入。萧经闻这几年配合调查过不少洗钱的案子,这行干久了,有的买家卖家他一看就知道是来干嘛的。很多时候为了省事,直接婉拒掉,但避免不了判断失误。
有次被查,萧经闻一看涉案人名,当即火气上来了。说,这画你们拿来倒黑钱?这我老婆的画!
对方不解:这画……画得也不咋地啊?
萧经闻更气了,差点没坐住:这是我老婆大二的画!
后来还是买回来了,买回来后变成林从沚生气——你就不能装作不认识吗!这画的背景色都糊成一团了!这下好了,都知道是我画的了!
再后来,画廊终于更新了一幅画。林从沚老师把萧经闻买回来旧画改了改……挂上去了,也算给了张渺一个交待。
萧经闻对此表示,这位林同学真的一点儿没变。
这年两个人的结婚纪念日回到了注册结婚的城市,他们又一次躲开了屿城的梅雨季节,到了地球上一个阳光充沛的地方。从拉斯维加斯顺着15号洲际公路开向西海岸,风掀着两个人的衬衫下摆,他们在敞篷车里喝冰饮料,摩托艇在海面疾驰着。
林从沚忽然说:“对了,你还记得我们争论过的一个话题吗?”
“嗯?”萧经闻偏过头,将墨镜往下拉了一截,看着他,“什么话题?”
萧经闻已经没那么敏感,林从沚聊到这类关键词的时候,他已经能够泰然地接着说下去。
林从沚说:“我们聊过画作中的不同元素的象征意义,以此延伸到画家生活的境遇和他们的信仰,就像诗人写诗那样,被贬前后作品的不同。”
“噢,是的。”萧经闻点头,“我记得。”
“我昨晚看到一篇文章。”林从沚也扭头看向他,他们的座椅都放倒了些,车停在路边,两个人半躺着在这里晒太阳。林从沚也将墨镜拉下来,认真地看着他眼睛,说:“是有过统一意义的。”
萧经闻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林从沚:“地球上的所有人,从古至今,没有过一个统一的观念,除了——神性。”
萧经闻露出不明白的表情。
“几乎所有画作在描绘‘神’的时候,神的头部都会有光。”林从沚说完,笑起来,“你回忆一下,耶稣、佛、菩萨,圣光、佛光,对不对,这点居然是真正的全球统一。”
萧经闻思索片刻后,恍然:“的确。而且它们都是圆形的光。”
“对吧。”林从沚笑起来,“我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也发现了,以前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