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端午节。
永寿宫的小厨房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泡糯米,洗粽叶和竹桃,天一亮就开始包粽子。
院子里人来人往,所有宫人都提早半个时辰起身,可就算如此,永寿宫里也是静悄悄的
,人们来往无声,就连说话都互相耳语,只因永寿宫的主位娘娘珍嫔还未醒。
等到阿沅起床时,已经天光大亮,满院粽香。
“娘娘,今儿个是端午,要洗草药水。”抱琴端着铜盆从外头走了进来,铜盆内是褐色的艾草水,这会儿已经放凉了:“金姑姑说娘娘怀着身子不能泡浴,便叫奴婢给娘娘擦洗身子。”阿沅面上还带着睡意,精神还没完全醒过来。
艾草的味道有点怪,又有点香。
她伸出手任由抱琴拧干了帕子为她擦手擦脸,等一套都忙完了,她才彻底的清醒了:“洗漱用的艾草水,香囊里也放了干艾草,今天真是被艾草腌入味儿了。”“皆是为了避五毒,娘娘就忍着些吧。”抱琴见自家主子满脸的嫌弃,好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金姑姑呢?”
阿沅看了一下四周,没见到金姑姑的身影。
“姑姑去内务府取东西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金姑姑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抱琴一看就赶忙退下了,那盒子里一般装的是账本子,皆是主子的嫁妆收益,这部分向来都是金姑姑管着的,她们也知道要避嫌,所以在主子看账本的时候,便会自觉的退下“主子,扬州那边来了消息,说林大人已经将储氏母子四人接去了扬州。
金姑姑将盒子放在阿沅身边的小几上面。
阿沅一边打开盒子,一边‘哦’了一声:“怎么回事?”
“储太贵人没猜错,那位储县丞当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林福大管家到南至县的时候,刚好碰上储家大儿子在医馆求医,正跪在人家医馆门口磕头呢。”金姑姑叹息:“若非林福长了个心眼,那储家夫人怕是都没命了。”
谁能想到,宫中太贵人的母亲竟能因为没有银钱医治而丧命呢?
“储县丞停妻再娶,当初太贵人上了船便拿着聘金娶了二房养在了外边,只是命不好,前些时候陪着那二房回娘家的时候,半道上拉马车的马儿发了狂,连人带马车,直接冲入了河里,二人都淹死了。”阿沅:“....."
这储夫人是个狠人呐!
都不用猜,阿沅便知道这马儿发狂定是储夫人的手笔。
至于为什么会下这样的狠手....或是人之将死,拉个垫背,或者不愿看着丈夫拿着女儿的卖·身钱肆意挥霍亦或者是不想储
丞停妻再娶的事被发现,再误了儿子们的前程。
总归,储县丞这一死也算是一了百了了。
如今又被接去了扬州,有林如海照拂,以后得日子也算能好好过下去了。
“此事你交给紫衣嬷嬷,叫她想办法传到储太贵人耳中去。”
做了好事不告诉苦主,便如那锦衣夜行。
阿沅可不是大方的主。
金姑姑应了一声,正准备去办事,就看见阿沅将腰间的香囊给扔到了一边。
“娘娘,今儿个是端午,佩戴艾草香囊是习俗。”
阿沅无奈,只好将香囊又拿了回来挂在了玻璃炕屏上,屋子里到处弥漫着艾草的苦涩味,她不愿意待在室内,先漱完了便叫全禄和常乐搬了桌椅坐在了院子里。
今日的永寿宫内也是装扮一新,所有的门前都挂上了艾草与菖蒲,还在墙上贴了午时符。
“娘娘,侍书编了辟邪的五彩丝线,您瞧。”司棋来送粽子的时候,捋起袖子露出栓在手腕上的五色绳。“不错,这绳子编的很是精致,你去叫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