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
金大导演坐得很直,简直像一把绷到最紧的弓。
他一直盯着她看,眼神长出锯齿,态度比平时还更强势和凶险。
灰白的灯光,在一侧脸庞投下深深的阴影,他太瘦削了,下颌线也过于锋利。
她将他的脸颊擦干净,像在清洁一座雕塑。皮肤变回原本的苍白,是大理石被反复摩挲过后的肌理,白得触目惊心。毛巾顺着下颌角,触碰到了脖子的上方。
她竭力装得若无其事,可是空气里分明有化不开的糖,湿答答地黏着她的手指。
他的喉结似乎动了动。
....想.摸
金静尧从她手中,将毛巾抢了过来:“我自己来吧。”
指尖相触之时,皮肤擦出微弱的静电。
他的喉结又动了一下。
黎羚竟觉得有些遗憾,为什么没摸到呢。
下一秒钟,她如梦初醒,这想法也让她吓了一跳。
她疯了吧,这可是导演。
黎羚动作幅度很大地站起身,脑子里像有人在敲钟,颇有些欲盖弥彰地大声说:“好的导演,我让人帮你送一份盒饭。通常来说,她讲话这么大声,会被金静尧嘲笑没有礼貌。
但这一次,他竟然也保持着怪异的安静。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黎羚说“盒饭来得这么快啊”,蹬蹬蹬冲过去将门打开。
她愣了一下。
站在门外的人竟然是骆明擎。
他手中空空,很显然不是来送饭的,表情倒是不怎么惊讶,甚至对她笑了笑:“我敲错门了?这里不是导演的房间?”黎羚心里已经在骂人了,面上却还很若无其事地说:“是啊,你记错了,这是我的房间。”
“那后面这位是?”
黎羚转过身,只见好死不死,金大导演在这时候站起身,向她走来。
骆明擎好整以暇,嘴角含笑,眼神却像窥视镜,已经从头到尾将她照了一遍。
黎羚也对骆明擎露出假笑:“后面有人吗?你看错了吧?”
对方挑了挑眉:“姐姐,你当我....."
“挂个眼科吧骆老师,精神科也行。”
不等他把话说完,她“啪”地一声将门关上。
还是面带微笑,很高贵、很冷艳。
只是再转过身看金静尧,黎羚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怎么办啊导演。”她十分焦虑地来回走动,“为什么会被他看到?会不会出事?不然我从窗户里翻回去?”金静尧仿佛事不关己:“你不怕摔死。”
黎羚下定决心,大义凛然:“不怕!有保险!”
她快步走到窗边,双手撑着窗台,一副英勇就义的姿势。
金静尧气得笑了:“想死别在我这儿。”
他从她背后将窗户用力关上。
“啪”的一声。好像又下雨了。玻璃窗上的雨珠溅到黎羚的脸颊,冰凉的感觉。
他们站得极近。他的呼吸里有雨水的气息。后背抵着温热的胸膛,几乎能感知到肌肉的形状。
黎羚心脏失去一拍,后颈汗毛竖起。
好在危险感只有一瞬。并不喜欢肢体接触的金大导演,很快从她身边退开,拉开安全距离。
他冷冷地质问她:“摔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黎羚心想,她怕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
她语气沉痛地说:“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啊!”
金静尧:“跟我传绯闻很丢人?”
黎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