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宜见血光,由常庆美在家看他,其余人都坐陆训车往杜长顺家中去了。
杜长顺住老家属院那边,在厂子的外围一圈,那边前面是厂子的服务社,后面几条街住人。
车子五分钟后开到杜家巷子口。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十一月底的天冷风泠泠,天上连一颗星子也不见,周围黑漆漆的,只巷子口一盏昏黄路灯照着路。
一场命案,附近的人都惊动了,巷子口一直到巷子里都围满了人。
黎菁一行人紧跟着黎万山才一路挤进杜长顺家。
杜家院门口也堵满了人,一个穿制服的公安在院门那守着,这群人没敢进去。
院子里路放正捏着块毛巾在给没伤到要害还留着口气的秦春莲做止血急救,等着救护车来。
边上两名穿制服的警察正守着双手铐上手铐蹲在院子角落的杜长顺。
杜长顺脸上木然,眼神空洞,对外面一切都似乎感知不到了一样。
廊檐下,做了透析没有什么精神,却被儿子杀人的事吵醒的杜母正坐在竹凳上哭,她一边哭,一边喃喃念:
“我早知道当初就劝你们离婚了,这女人她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不在这个家。”
“你是真的龟公啊,知道她外面有人都忍,那你怎么就不能继续忍下去呢?”
“你这没了,留下个月月怎么办?”
黎万山看着院子里的情形,上前和公安道:“我是纱厂厂长黎万山,杜长顺是我们纱厂员工。”
“我能不能了解下他的具体情况?”
公安还没出声,廊檐下的杜母看到,立时指着他鼻子骂道:“为什么要让我儿子买断工龄?”
“我说过了,我儿子离开纱厂就是没了活路,黎万山你为什么那么狠?”
“当初老杜在的时候,不是没帮过你啊,六零年的时候,到处缺粮,就你纱厂没有缺过!”
“你都退休了,你还回来做什么?你怎么不和老杜一样早死啊!”
杜母骂黎万山越骂越厉害,刚开始黎家人体谅她家里出事,都忍耐着,没还她口。
但她开始咒黎万山死,黎家人齐齐变了脸色。
黎菁更是直接想到梦里黎万山黎志国都死在杜长顺手里,她忍不了,也不愿意忍了,她站在门口怒然出声道:
“大娘,我爸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咒他?”
“杜长顺身为小组长不事纱厂生产,三天两头的旷工,给下面的人造成严重恶劣影响,导致厂里缺勤到岗严重,他这是应该的吗?”
“大娘你是不是想说你家里难?可你看看纱厂现在哪家不难?”
“纱厂不阻拦员工外面另外找活干,但至少不能耽误了本职工作难道不是吗?”
“尤其现在正是纱厂生死存亡的关键,我爸要考虑上万人的生计,纱厂如今不养闲人也养不起闲人,纱厂要活下去,近万员工要吃饭,处置问题员工是最关键也最必须的一步。”
“他对杜长顺这种人纵容包庇,才是对纱厂全体上万员工的不负责任!”
“我爸做的事顶天立地,他对得起所有人!”
“你骂我爸可以,不赞同他也无所谓,可你不能咒我爸死!”
“你有儿子,我爸也有儿女,你心疼你儿子,我们也心疼我们爸,他做错了什么?他为纱厂奔波付出错了吗?为什么他要挨这么恶毒的咒!”
黎菁只要一想到那场火,黎万山黎志国在里面被活生生烧死,她整个人都气得控制不住发颤,边上陆训赶紧扶住她,伸手拍了拍她肩,冷峻的脸上沉凝一片。
边上纱厂的人也忍不住替黎万山说话了,隔壁张大昌的媳妇先喊道杜母:
“杜大娘,你家长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