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峻川偏不肯帮苏景秋这个忙, 他对苏景秋说:“今天你就是叫我爸爸我也不会助纣为虐。你有事不自己说,偏要躲着,你能躲到哪里去?躲天上去吗?躲得了今天躲得了明天吗?”
此时司明明又发来一条消息:“我先找地方吃饭, 你忙完了就过来。不然重新预约又要等几天。”
顾峻川身体向前看了眼苏景秋手机,怂恿他:“去啊!那么想离婚,今天怎么怂了?”
苏景秋站起身就向外走,走到门口又转悠回来了。他想起顾峻川之前对他说:不要吹牛逼,拿到离婚证才算数。他以为自己离婚的意志很坚定, 这个婚一定会离。现在好了,顾峻川说的没错,他就是在吹牛逼。
“我从开始就知道,冲动之下说的离婚压根不算数。”顾峻川嘿嘿一笑:“真想离婚的人,谁会满世界吆喝?”
苏景秋用手指指了他一下,无奈走了。
躲着不是办法, 不是大丈夫所为。以司明明的性格, 会在民政局门口死等,他不去她不走。司明明较劲就没输过。更何况这一次不是较劲呢。
他到的时候司明明的饭已经吃到一半。
防晒衣脱了搭在一边的凳子上, 手边是一杯温水。吃饭细嚼慢咽, 偶尔喝口水顺一下。苏景秋坐在她对面也不影响她的节奏,距离民政局下午上班还有点时间, 出去也是晒着。
“你不吃?”她问苏景秋。态度像回到最初,但仔细品咂还是有一些不同-更生疏了。
“我吃过了。”苏景秋答。事实上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什么都没吃。他昨天又悄悄回了趟家里,看到冰箱的东西一动不动,客厅、餐厅的东西都恢复了他一个人住的时候的摆设。刚好阿姨还没走,苏景秋就问阿姨:“怎么摆回去了?”
阿姨说是司明明让的。理由是觉得原来那么摆的确方便。
司明明在为撤退做准备, 这让苏景秋焦虑起来。他昨天晚上吃不下, 上午也吃不下, 食欲一下就消失了似的。
苏景秋总说“民以食为天”,他是无论遇到什么大事都要好好吃饭的人的。食欲的消失大概意味着他的人生进入到新的里程,他的身体和心灵都被再造。无坚不摧变成了过去,畏惧和惶恐注入了他的血液。
司明明一边吃饭一边说:“还好今天下午没约满,我去找工作人员,又临时帮忙处理了一下。”
“现在都懒得结婚,也懒得离婚。”苏景秋说。
司明明将身体靠向椅背,看着苏景秋。透视一样的目光又回到她脸上,将他整个人扫视了一遍:“你上午为什么不来?”不等他回答,她继续说:“我以为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没有困难。我不想离婚了。”
苏景秋太直接了。这令司明明震惊。他说离婚的时候很坚决,现在说不想离婚也很坚决。好像离不离都随着他自己的心意,而她只要听从摆布就好了似的。
“你确定不想离婚了是吗?也就是说无论今天怎么说,你都不会走进民政局。如果我想离婚,只能走起诉是吗?“司明明问。
“对。”苏景秋点头。
“你可真能给我找事。”
司明明被苏景秋气笑了,桌下的腿突然抬起来踢了他一脚。骤然的疼痛让苏景秋弯身去看,等他看完司明明已经站起来穿防晒衣了。
她还是夏天那套流程。
长防晒衣的拉链到脖子下面,戴上防晒口罩和墨镜,整个人就隐藏了起来。但苏景秋能感觉到她的眼睛正在墨镜之后看着他。
他很不自在。
有点紧张。
并且非常不愿承认,他的心跳快了起来。
他在等司明明说话。
司明明慢吞吞的:“那你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