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
话落,侍卫们对他深深弯下腰,而后转身也朝城门走去。
他们是先帝挑选出来守候苧贞皇后的人,后又奉皇后遗令跟随小主子。小主子生,他们生,小主子死,他们亦无路可活。
众人一走,林三将手搭在腰间长剑上,神情肃穆地盯着周遭。正在这时,他目光锐利的往旁一扫,忽然便瞥见一行人朝他们而来。
为首的正是蔺琰。
蔺琰盯着马车的方向,眼神灼热,那张像是覆了一层假面的脸上此刻露出来的表情古怪异常。
有追忆、有后悔,还有一丝庆幸。
各种表情交织,那张原本尚算英俊的面容眼下竟显得有几分扭曲。
他朝车上喊了一声,“江望津。”
车内,江望津听到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帘子一撩开,就见林三正被十数个带刀护卫围攻,刀剑相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正前方,蔺琰缓步朝他走来,眼神像是黏-在江望津脸上,那种粘-腻感再次浮现。
江望津不适地皱了下眉。
蔺琰靠近,似乎准备踏上马车。
紧接着,熟悉的钝-痛从膝头传来,蔺琰‘嘶’了一声,额角青-筋-跳了跳。
江望津正收回腿。
蔺琰抬眸的一瞬间,一柄闪着寒芒的剑尖直抵他的咽-喉。
“你什么时候学会用剑了?”蔺琰的声音倒是并不如何惊慌,而是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带了点散漫,像是有所依仗。
时至今日,江望津十分感激赛神医给他的练体功法。最近江望津又将射艺捡起来了,虽做不到百步穿杨,却也更为精进。
同时,他还让长兄教他用剑。
江望津不求自己能有多么高超的剑术,但起码在遇到这种情况时,他不想只能等着人来救。
“让你的人收手。”江望津冷冷道,他看向被围攻的林三,“都停手!”
蔺琰正打算开口,视线忽而扫到剑刃上刻着的‘稷’字,当即道:“都不许停!”
话落,江望津握-着剑的手往前抵-了-抵。
蔺琰丝毫不惧,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才多久,你和蔺稷的关系就这么亲了?”
脖子上被划开一条口子,火辣辣地疼,鲜血顺着剑尖滑落。
江望津指尖有些微抖,但他依旧保持着淡然。
蔺琰倏然道:“想不想知道,蔺稷最后的结局?”
他的话犹如一句魔咒,江望津呼吸一窒,长兄的结局……
“他死了。”
蔺琰的话音落下。
江望津的心脏因为这句话瞬间揪-紧。
死了?
死了是什么意思?
江望津头脑一阵眩晕,嗡嗡的,手指抖-得厉害。
那种许久未曾体会的闷-痛-感似乎有逐渐复燃的趋势,一点一点,撕-扯着他的理智,呼-吸都是带着刺-痛的。
江望津一恍神,手上猛地一疼。
蔺琰一手抓-着剑刃,鲜血从他掌中溅开,洒在他侧脸上,将他那张脸衬得愈发狰狞可怖。
“当年为什么要站在沈家那边?”蔺琰骤然把剑抽-出,他看着江望津,“我说过,我不能留着他们。”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江望津死死拧着眉毛,他还没从先前蔺琰说的那句话回过神。
长兄怎么可能死了。
长兄那样厉害。
是他的错……
他帮助了蔺琰,站在了对方那边。
都是他的错。
江望津唇色透出病色的白。
果然,他无法赎清自己做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