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呢?”
“教徒不严,识人不清。”裴九徵诱着萧放说话,伺机寻找声音的来处,也即萧放的真身所在。
“只是如此吗?”萧放说,“那师尊可知,在那日太微殿的审判之前,徒儿对你从不敢有任何忤逆之心,你每一句言语,我都恨不得奉为圭臬,徒儿将你视如高天明月,几乎不敢直视,愚蠢到现在想来都忍不住发笑,可就是一个曾经这样对你一心一意的徒弟,又是如何死去的呢?”
“是因为师尊你啊。”他叹惋说,“那个萧放因你而生,也因你而死。”
“到底是为什么呢?”他像是至今都不能理解,“为什么我曾经那样粗鄙不堪,满身恶习,师尊都愿意耐心地一一教导我,令我改正,可唯独那一次,无论我怎样求你,你都如此狠绝无情呢?”
“你出身低微,初入山门时虽满身粗鄙习气,心性却犹算纯净,我作为师长,自然有教导改正之责,可你那次所犯之过,却是不伦不敬,二者如何能同日而语?”裴九徵语气毫无波澜,彷佛一切都理所当然。
“当真是深明大义。”萧放击掌赞道,“看来你我数十年的师徒感情,是比不上一则礼法道理的,只不知,师尊你心中到底有什么是真正重要的呢?”
“是他吗?”
一道血刃骤然改变原本的路径,径直向杜子衡的方向袭去,裴九徵虽立即变招将其拦截,眉宇间却未有变动。
“还是他?”
萧放操控着血刃又袭向另一名弟子,裴九徵同样神色如常地将其拦下。
“亦或是……”
阵法外突然跌跌撞撞地跑来一个熟悉的人影,卢新洲见到裴九徵,立刻惊喜地唤了一声“师尊”,随即就要朝对方跑来,却被裴九徵毫不犹豫地一剑斩落,露出幻象破碎后的血刃真身。
“师弟,我来助你!”孟正平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此,他见此情景,立即就要上前助阵,却再次被裴九徵斩落。
不同的人影不断出现,有远方的故人,也有真身同在此处的弟子,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换做旁人早就难以辨别,混乱不堪了,可裴九徵俱都是在瞬间辨别出一切幻象,剑锋冷然得彷佛不会为任何外物所动摇,只唯独,在面前出现了一匹惊恐不安的小马时,他从不停滞的剑锋微微停滞了一瞬。
虽然只是很短的一瞬,但萧放还是如嗅到了血腥味的狼,瞬间咬住了这一点。
“原来你在意的是他。”他像是无比奇异,同时也无比兴奋。
血魂劫煞阵仍在运转,而在这重杀阵之下,又有另一重阵法在缓缓启动,裴九徵四周,渐渐飘来丝丝缕缕的白雾。
那是什么阵法?路乘用蹄子跟商砚书比划,又看向法阵正中,似乎是吸收多了足够多的痛苦,食梦兽身上的黑气开始注入地面的阵法之中,血红色阵纹依次亮起,洞穴内升腾起迷幻的白雾,就如他们之前中术时所见的一样。
“是某种幻术与空间结合的法术,靠着这一重法阵之力,食梦兽可以将幻象投射到相当大范围的区域,大抵囊括整座雾岛。”商砚书辨认说,“想来我们之前所见的食梦兽也并非其真身,只是在雾气中投射的幻象罢了。”
“难过它一转眼就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卢新洲恍然完,又道,“魔修现在让食梦兽启动幻阵是要做什么?他们要对付谁?”
“需要这样多的痛苦来助力,如此大动干戈,自然是只有你们那位仙尊了。”商砚书悠然看戏。
闻言,路乘愈加焦心,他着急地跟卢新洲比划:你说的人什么时候能来?
“应该快了。”卢新洲安抚说,“小马师叔别慌,师尊他何等境界?我们都能从幻境中挣脱,他一定不会为这种虚假幻境迷惑的。”
有点道理。路乘好像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