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的脸上却布满了鲜血,双目血淋淋地盯着他。
“子宜,为什么要害我?”
他惊恐地后退:“我哪有害你?”
少女从床上站起来,火红的裙摆拖着地,向他一步步走来,像是索命的恶鬼一般:“为什么要把我送给卫纪黎?”
他神情仿徨,好多的画面在他脑海里穿过,上一世,他亲自为少女换上红裙,亲自为她灌了药,又命人把她送到卫纪黎的房间。
后来,传来她死去的消息,他才意识到他失去了什么。
他太子位被废,流放出京,王家亦弃他而去,郎家自身不保,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她了。
可是他却亲手将她送到了恶魔口中。
那一天,卫纪黎提着剑走来,暴戾恣睢地向他挥剑而下,道:“是你害死了她!”
对,是他害死了她。
他明明知道卫纪黎不喜欢女人,却还存着一丝希冀,让她去故意恶心他。
现在她死了,他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了。
连一个爱他的人,都没有了。
卫纪黎像个疯子一样,在他身上不知砍了多少刀,他满身伤痕,跪倒在地上,勾唇问他:“卫大人,我夫人的滋味如何?”
他大笑了起来:“被女人触碰的感觉,一定很恶心吧?”
卫纪黎一剑刺入了他的胸膛,神情阴鸷:“你不配做她夫君。”
“卫纪黎,你敢杀我?!哈哈哈哈,看来你是真的被恶心到了。”
卫纪黎的剑刃往他身体里又刺入了几分:“我是被你恶心到了!”
“将妻子送到别的男人床上,这样的事,也只有你做得出来。”
卫纪黎没有将他杀死,而是吊着他的命,将他狠狠折磨了好几年。
那几年里他生不如死,无时不在念着阿杏,如果她还活着就好了。
他猛一下从梦中惊醒,望着面前白茫茫的帐子,眼神空洞无光,好久才从齿缝中磨出几个字来:“卫、纪、黎……”
“夺妻之仇,孤必报!”
*
这夜,沈青杏同样做了个噩梦,她竟然梦见了赵韫,赵韫逼宫谋反,她的哥哥再一次地死在了皇城下。
她惊骇地睁开眼,抬手抚了抚心口:“还好,是梦……”
“怎么了?梦见什么了?”卫纪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扭头一看,发现他竟然醒着,正单手撑着脑袋看她,像是已经看了许久了。
“没……没什么……就是一个噩梦而已。你怎么醒着啊?”
大半夜这样看着她,怪瘆人的。
他一根手指勾缠着她的发丝,漫不经心地说:“你刚刚在梦里,叫了一声……子宜?”
沈青杏讶然地瞠目:“真的吗……”
卫纪黎眼神幽暗不明,语调不咸不淡,忽然邪魅一笑:“骗你的。”
她柳眉倒竖,朝他一拳头砸了去:“你烦不烦啊?”
谁知他却倏地握住了她的柔夷,朝着她倾身压下,低头锁住她的唇:“娘子, ”
“啊???”
他往下吻去,却陡然一惊:“这是什么?”
“什么呀?”她低头看了眼,竟看到自己肌肤上长出了不少黑点,头皮一阵发麻,惊恐地抬头,“这是什么?”
卫纪黎拉开她的衣襟,仔细地看,神色严肃起来:“像是中毒了。”
他即刻翻身下床,匆匆走了出去,让人去请大夫来。
依旧是上次那个郎中,他提着药箱颤颤巍巍地走来,以为又是让他来解决避子的事,还未走进房间,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快,快帮我家夫人看看。”管家将他快步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