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贵嫔娘娘的恩典,娘娘身后站着皇上,家里感恩戴德还来不及,怎么敢因此挑剔。”皇帝牵着唇角,慢慢舒了口气,“也好。安安生生过日子,英雄莫问出处么。”
余崖岸知道尘埃落定了,向皇帝郑重谢了恩,复将公务交代清楚,方从养心殿辞出来。
出了东边夹道,正遇上章回,章回老远便向他拱手,笑道:“余大人满面春风,一看就是好事将近。”余崖岸回了一礼,“平日全靠大总管相帮,等到了正日子,一定请大总管赏脸喝一杯。”
章回说必然,“昨儿万岁爷还交代来着,让派人过去代为道贺呢,这杯喜酒,咱家是喝定了。”
两下里热热闹闹寒暄,客气地询问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不过这些都是场面话,余家也算累世高官,家底子很厚,哪儿用得上别人帮衬。余崖岸平时不耐烦应付这些太监,但因人逢喜事,章回又是皇帝跟前大太监,这才勉强支应。
笑脸赔了半晌,笑得腮帮子发酸,便借口职上还有要事待办,匆匆别过了。
李镝弩那帮人,由来都是有深交的弟兄,今天得知了消息,一心全在喝喜酒上,吵吵嚷嚷要把新郎官灌个酩酊大醉,以报之前自己成亲没能洞房的一箭之仇。
余崖岸和他们周旋了一阵子,等人散了,把李镝弩和屠暮行叫进值房里,关上门道:“许家的案子,找个人顶上名头,用不着归案,在外面一刀解决就是了他们两个是知道内情的,见上峰这样吩咐,立时就领了命,“大人放心,京兆一带最近涌进一批流民,从里头挑个年纪相当的就成了。余崖岸点点头,“还有当年承办金鱼胡同案子的,和前阵子追查魏家底细的,老人调到外埠安置,新人派出去办事,别让他们回来了。屠暮行拱手说明白,可惜这回又慢了半步,没能按住李镝弩的嘴。李镝弩好奇地追问:“大人,为什么非得是她?您不怕担风险吗?”余崖岸哂笑道:“吃咱们这行饭的,还在乎什么风险?我问你,魏姑娘怎么样?”
屠暮行愣着两眼,看李镝弩傻傻回答:“好看呀,长得白净,身条儿也好,还会做针线,识文断字。”屠暮行顿时觉得脑袋上飘来了一片乌云,拿肘用力捅了捅他,“那是嫂子,有你评头论足的份儿吗!”李镝弩吓了一跳,“诶,我不是成心的。我说的是魏姑娘,不是指点嫂子。”
余崖岸倒没放在心上,倚着扶手舒展开了身形,“这样的姑娘,毁了太可惜了。”一面朝廊子上指了指,“看见那只蓝靛颏了吗?剪了膀花,养在笼子里,叫起来一样好听。”两个千户顺着指引看过去,只见那鸟儿转动着缤纷的脖颈,悠然自得地,在栖杠上细细地蹦跳着。峭壁,否则也不会给自己找这
余崖岸回想起皇帝的神情,虽说一切如常,但他知道,多少还是带着遗憾。然而那又如何呢,比起抖露出那丫头的真实身份,还是壮着胆子横刀夺爱更好一些。如今他是既要保证皇帝的安全,又要让那丫头全身而退,说实话路不大好走,如又让他觉得有趣。他生来就是个不安分的人,喜欢行走于悬崖种麻烦。天底下女人多得是,这个抓起来送进昭狱结案,就一了百了了。
富贵险中求,夫人也一样,锦衣卫的一生,果然处处陷阱。不管怎么样,娶亲好歹算喜事,还是很让人高兴的。在衙门里干熬了一天,傍晚时分去了西城魏家一趟,也没什么特别的话要交代,不过是看看她,就算欣赏欣赏怒容,也不虚此行。果然,人家没有半分好脸色,站在门上不请他进去,直撅撅地挡在前路上。
灯笼的光从头顶洒下来,把她周身照得鲜亮。如今不是女官了,换下了宫里的行头,穿着家常的襦裙。一件湖碧色的通袖衫子,衬得脸色白净如雪缎,横眉冷眼地说:“家小,容不下大佛,余大人请回吧。他也不急进,腰上别着刀,两臂抱在胸前,就那么赏看花瓶一样赏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