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橙色的果汁,在夜灯的照耀下闪着一点儿光。
林知言漫不经心地想,等到她死之后,他一定会想亲亲那双唇。那得要快一点,人死了之后很快就会冷,像是骨头汤冷却后会蒙上一层油脂,令人恶心。
“林知言。”旋婳突然说。
“嗯?”林知言漫不经心,思绪还停留在她的唇瓣上。
“你的车……”她突然扭过头来看他。那双眼里碎开了泠泠的波光,像是把夜色揉碎了撒在里面,她说,“你的车能去兴都库什吗?”
“……什么?”
林知言愣住了。花了好一会儿,他才理解那个地名到底是什么地方,他顿了顿,想问去那个地方做什么,但他一低头,见到旋婳正看着他。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柔美的面庞隐没在黑暗中,那些传统意义上的、在她身上被人所诟病和背后曲解的美丽都一瞬间隐去了,只剩下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又来了,那种奇怪的感觉。被旋婳这样看着的时候,就会产生的那种奇怪的感觉。
林知言一时恍神。但随即他反应了过来:何必要考虑这个问题呢,反正最终的归宿都是死亡。
他站起身,轻巧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故作思考的模样:
“兴都库什……那可有点远。”
不等旋婳露出失望的表情,他又朝她伸出手:
“所以……我们得试试?”
“!”女孩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搭住他的手,一双汗湿的掌心紧紧贴在他的手心里,脸颊因为激动变得红扑扑的,眼睛还是那么亮,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甚至让他感受到了一点不适应:“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林知言压下那种奇怪的感觉,他笑意盈盈,像散发的香味的食人花,引诱着蝴蝶落入陷阱。他伸出手,理了理她被夜风吹乱的衣领,正想再说点什么,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
那目光很强烈,燃着火,带着浓浓的恶意,像是一条躲在暗处的恶犬,随时会扑上来撕咬。
“……”
“怎么了?”旋婳察觉到了他动作的停滞,伸出手拉了拉他。
林知言没有说话,他抬起头。
从不远处的人群里,走出一个男人。他抽着烟,随手将烟蒂用拇指摁熄,然后大步走来。那一瞬,就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朝他冲来,任何人都会在那种暴怒中下意识地后退。
林知言却捏着旋婳的衣领,没有动。
“……林知言?”
旋婳也察觉到了什么,她想转头,林知言摁住了她的脑袋。但紧接着,身后传来一股大力,猛地把她拉扯得一个踉跄,摔进另一个怀抱里。
“……”
高大的男人俯下身,从身后笼罩住她。炽热的吐息从身后盖下来,落在她的肩膀上。
“别喊他了。”裴浩的声音冷酷得令人窒息,“他自身都难保,救不了你。”
“……”旋婳几乎窒息了。
林知言抬起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竟然笑了一下:“所以那个窗户是故意开给我的。”
怪不得,怪不得别的地方都锁上了,只有跟他房间相邻的书房的窗户是可以打开的。
原来裴浩早就怀疑上他了——或者说,他已经猜到是他了,只是上次并没有直接抓到他而已。
裴浩一言不发,脸冷得像一块坚冰,又像怒火熊熊的野兽。
他强硬地用一只手圈住旋婳的肩膀,又用另一只手桎梏住她的腰,不许她做丝毫的挣扎,明明是设计的人,此刻脸上的表情却难看得像是抓奸成功的丈夫——他已经彻彻底底地输了。
林知言微笑着看向裴浩,只有他知道,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