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收好的,说不定等你成了大画家,它会变得很值钱。”
旋婳似乎被逗笑了:“那你要卖掉它嘛?”
微风亲吻过她的脸颊,又吹过他的发梢。
他低下头,注视着画中的女人,指尖摩挲过画中女人异常鲜艳而美丽的血红色心脏,一缕淡淡的血腥味自他掌心散逸。
其实他见过这幅画——以匿名买家的身份。当他找理由退掉这幅画,支付给她天价违约金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兜兜转转,这幅画最后还是回到了他的手中——如同某种命运。
他真是个俗人。章谢想,不懂什么艺术也不懂什么收藏,能说出的最大的夸赞居然是这幅画值钱,怪不得旋婳要笑。
“嗯……说不定呢。”他说。
……
目送着白裙子的女孩走出门,章谢脱了力般坐在办公椅上。
他拿起一旁旋婳送来的那副画,翻到背面,她用美丽的群青色画笔落下自己的名字,还有这幅画的名字——名字改了一次,被涂掉的色彩依稀能看出这幅画的原本名字:《受难》,但这名字却被划掉,改成了《献身》。
电脑散发着微弱的荧光,许久没人操作,画面自行暂停,停留在画面中正在交谈的两人身上。
严冬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的身上,从这个可恨又可怜的男人留下的照片时间来看,他正是从这一天开始了偷窥旋婳的行为,而仅仅七个月后,他死于非命。
但那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过是在某一时刻,对着他们笑了笑。
仅此而已。
就如同章谢,也在某一时刻,近乎冲动的想拉住她,问她。
你知不知道,那些来自‘裴浩’和‘未知来源’的消息,一直都是你的手机自己发给自己的?
但他终究没有问出口。
办公室惨白的灯光下,画中女人捧着空无一物的胸膛中的心脏,鲜血汩汩而流,染湿了她珍贵的群青色裙摆。她的表情似悲似喜,仿佛嘲弄,又仿佛怜悯地看着画外困于俗世的过客。
……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裴之默和裴怀默把她送到了楼下,沉默的男人注视着她,裴怀默则拉着她的衣摆连声求她来看她。
“我会的……嗯,不仅是去看你,还要去看之默。”旋婳对着沉默的裴之默笑了笑,对方红了脸颊,“之前……林知言的事情,还没有谢谢你们呢。”
裴之默的唇瓣动了动,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旋婳对他笑了笑,转身要离开,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等等……旋婳!”
旋婳回头一看,竟然是赵渊。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衣和西裤,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似乎是已经在这里等了她很久了。
一旁的裴怀默皱眉,抱住旋婳的手臂,警惕地看着他。
“是有什么事吗?”旋婳疑惑地问,“赵医生,现在还没有到复查的时间吧。”
“不……我、我听说你今天去见章谢了。”赵渊在她面前站定,似乎想伸出手,但踌躇间还是停在半空中。“章谢跟我说,你跟牧肆在一起了。”
“……挺好的。”赵渊短促地笑了一声,但那笑意随即消散了,只剩下虚伪的牵动嘴角的动作,他想了想,问,“我来是想问你——”
“你最近还会见到裴浩吗?”
旋婳微怔。
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开一看,却是牧肆发来的短信。
【克莱因蓝:你回来了吗?】
【克莱因蓝:我看到你了。】
旋婳回头,别墅的二楼,牧肆站在窗前,拿着手机,看向他。
阳光落在他一头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