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小徐的时候,那样貌那气质那神态,说他不是帝都贵族我都不信。一个人安静烦闷站在那里,也没人敢靠近。”
施溪:“他装酷呢。”施溪扭头:“徐平乐,你说你当时是不是装酷。”
“我那时看起来很烦吗?”而徐平乐在意的是这个,笑着问。
黄老翻个白眼,没再搭理他们。
施溪在窗台上养了一盆小番茄。
“能活吗?能活吗?”他忧心忡忡。
这是千金楼最后一株番茄苗,施溪求爷爷告奶奶,从菜市场那位农婆手里要过来的。
“你种它干什么?”徐平乐走到窗边,跟着一起看。
施溪想了想,说:“我妈有段时间,实验室研究的就是番茄,苗买多了带回家,在我卧室窗台上都放了一棵。那棵番茄,我养到了小学。”
“嗯。”他知道施溪是想家了。
施溪说:“我养得还挺好的,果子特别甜。”
徐平乐偏头,笑:“那你还挺厉害啊。”
相比起施溪左右逢源的讨喜人缘,更让人震惊的,或许是他在诸子百家修行上所展露出的天赋。这棵半死不活的番茄苗,真给施溪盘活了。
但好景不长。
千金楼漫长多雨的夏季过后,三伏出伏,便是一段从立秋到白露,高温炙烤的盛阳天。
施溪开始每早晚求一次雨,求雨无果,眼见番茄越来越枯萎,施溪选择求神拜佛,他折了三根藤蔓枝,把它们剪成同样长度,插在花盆里,每天虔诚上香。
徐平乐心说逆天:“你这真的不是在咒它死吗?”
施溪:“你别乌鸦嘴。”
施溪神情严肃,面向小番茄,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三鞠躬。
徐平乐:“……”他也懒得去管施溪了。
徐平乐第一次见施溪哭,是因为施溪在棺材铺工作,木屑溅进了眼。
原来施溪哭起来是这个样子,眼泪止都止不住。
徐平乐想,就跟小溪一样。
“我真服了这傻逼泪腺。”施溪很少哭,或者说两辈子就没哭过几次。因为他有个毛病,他一哭就止不住,生理性的。这种体质过于丢人,以至于施溪一边龇牙咧嘴捂眼,一边骂。
徐平乐说:“施溪,你眼泪那么多,要不要对着你的番茄哭?”
施溪一愣,真信了,“难道你真是个天才?”他火急火燎跑过去,抱着他的小番茄,埋头挤眼泪,认真浇灌。
样子实在蠢透了。徐平乐拿手抵着唇忍笑——这也太好骗了吧!
那一年夏末秋初,一直都没有下雨。
施溪抱着他那盆小番茄,在千金楼里,心急如焚,四处求医。
黄老见他那焦急样,打趣:“怎么了,这番茄你亲生的啊?”
谣娘也是颇为诧异,好心提醒:“你跟菜市场那老婆子要的种子,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她也算是农家的奇葩,种什么死什么,经由她手里的植物,先天就带病。”
“别救了,没得救。”药铺的农家青年看一眼,更是冷冰冰下遗嘱,让他死心:“它缺的不是水,是种子先天有缺陷,无法适应四时变幻,立夏那会儿根就在枯萎了。”
施溪欲哭无泪。
黄老幸灾乐祸:“哎哟施溪,你儿子这就死了?”
施溪失魂落魄:“对啊,周岁都还没过完呢。”
黄老:“……?”臭小子神志不清了是吧。
施溪又开始给小番茄上香了。
这次上了六根。
“节哀。”
徐平乐手指叩开瓶口,一边喝水一边说。
施溪有些颓废地蹲在地上,抓头发,说:“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