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琮来时便看见阿沅扶着金姑姑的手臂,正指着花丛里的一株花说些什么,他没叫人通传,而是自顾自的走过去,不一会儿,就听见阿沅清脆的声音:“……这花儿要是在咱们回宫前能开就好了,到时候采了做菊花饼,肯定特别好吃。”
说到最后,水琮甚至感觉自己听见了吸溜口水的声音。
怀孕的时候这么馋,日后不会生下两个小馋猫吧。
水琮的目光不由落在了阿沅的肚子上。
如今阿沅的胎已经有了四个月,渐渐开始显怀了,因着是双胎的缘故,她的肚子长得很快,如今瞧着已经有了圆润的弧度,回想起几年前,阿沅怀龙凤胎的时候,那肚子好像也是很大,尤其到了孕晚期,颤颤巍巍的他看了都心有余悸。
偏偏她这个当母妃的,走起路来还是健步如飞,叫他多操了不少心。
此时再看珍妃,似乎与当年并无二样,只是身上多了几分丰腴慈爱之美。
“陛下怎的不叫人通传一声,吓了臣妾一跳。”
略带责怪的亲昵语气将水琮从回忆中拉回思绪,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与阿沅的手牵在了一起:“朕瞧你说的开心,不忍打扰于你。”
阿沅闻言,脸颊不由微微有些红,显然也想起刚刚自己在做些什么。
她眸光潋滟地觑了水琮一眼:“陛下尽会取笑臣妾。”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水琮往正殿的方向走:“陛下怎的来的这般晚?臣妾都饿了,陛下也饿了吧。”
被这一问,水琮才察觉自己确实饿了。
这一整个下午,他的心思全在赤水行宫那边,脑海里面全是太上皇的身体。
他……很矛盾。
太上皇不死,他这个皇帝便做的束手束脚,哪怕父皇不再理会朝政,但他想要更改父道时,总要顾忌太上皇的心思,可若是太上皇死了……
他又想象不出来那样的场面。
他思绪烦乱,一整个下午,书未曾读,奏折也未曾批改,只枯坐了一下午。
可到了傍晚,为妃嫔们诊平安脉的太医又前来禀告情况,众妃子的身体一如既往的不错,只三个常在腹中的胎儿已经将近六月,可以把脉看出是男是女。
结果不大好……
一连三胎,竟都把出了女胎之相。
水琮不嫌弃公主,只看他对庆阳的疼爱便知晓了,只是……他太缺儿子了,若这三个常在生下的全都是公主的话,那他便有四个公主了。
而皇子却只有一个。
阿沅见水琮心不在焉也没理会,只装作没看见地为他布菜,声音依旧带着甜意,小声介绍着菜式。
飞鸾阁的厨子是从永寿宫带来的,做的菜式都是阿沅极喜欢的,所以这一顿晚膳阿沅用的极美,而水琮则是味同嚼蜡,心底翻江倒海,心绪烦乱的不知该如何发泄内心苦闷。
晚间,水琮靠在床上,怀里拥着阿沅,另一只手则搭在阿沅隆起的肚子上。
“阿沅。”
“陛下?”阿沅仰头,面上有些诧异。
水琮很少叫她的名字,多数喊‘爱妃’,有时候戏谑玩闹时,会学着金姑姑她们喊‘娘娘’。
“给朕再生两个儿子吧。”
哪怕长得一模一样也认了。
他不能做只有一个皇子的皇帝!
不然的话,他岂不是要被天下老百姓所耻笑?谁家不是多子多福?他作为堂堂天子,只有一个皇子如何能说的过去?
不过……
水琮也是有些无奈。
他可从来没在后宫赏过避子汤,无论是勋贵还是民间妃嫔,他可都是希望她们能够怀孕生子的,怎么努力了这么多年,只有寥寥四个妃嫔怀孕了呢?
水琮怎么都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