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豆子上学后, 家里少了个人显得格外冷清。
特别是小年,以前跟弟弟睡一个屋,现在小豆不在自己睡在堂屋子里。
一到了夜里脑子里总想着奇奇怪怪的东西,连着两宿做噩梦吓醒, 她又不好意思去找大兄嫂子, 只能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到天亮。
陆遥率先发现她不对劲, 白天坐在凳子上一个劲的打瞌睡,眼睑下面发青看着就是没休息好的模样。
第二天晚上便把小年的被褥搬到自己屋里,“要是觉得害怕就先跟我们睡几宿, 等什么时候不怕了再过去自己睡觉。”
小年红着脸点点头,睡在嫂子身边这一宿没再做噩梦,一觉睡到天亮。
住了几日, 渐渐适应下来,小年便自己搬着被褥又回了中间的屋子。
她都九岁了,在这个人均早熟的古代, 已经算是大姑娘, 怎么好意思一直赖在大兄和嫂子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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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了七月末伏,秋老虎的尾巴威力十足,白日里即便开着窗户依旧热的人心烦气躁, 就连食肆的客人也少了许多。
因为吃一顿饭衣服都湿透了,实在让人难受。
后厨更不用说了, 赵北川每日都跟水里捞出来似的,身上的汗就没停过, 大腿根和咯吱窝起了一层痱子,一到了晚上钻心的刺痒, 半宿半宿睡不着觉。
陆遥去药铺子买来艾草, 煮了水给他擦洗, 往往前头的还没好利索,后面又长起来了。
见他这么难受,陆遥心疼的够呛,去打听了一下冰价,一尺冰已经长到了八十文,干脆在铺子里前后各放一个木桶,晌午放上冰块,屋子勉强凉爽一点。
这些日子来食肆吃饭的人少了,但是买凉皮的人却越来越多。
陆遥和赵北川一合计,干脆多做一些,每日从五十碗凉皮提到一百碗,依旧供不应求,最后卖到一百五十碗才勉强够。
晌午不愿意生火做饭,直接去陆家食铺子买份凉皮吃,价格也不贵,寻常人家都能消费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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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来到七月初八,这是府学的休沐日,一大早赵北川就赶着车去接豆子回家。
骡车停在府学门口等了半个时辰,里面陆陆续续走出不少学子。
赵北川在一群人里看见弟弟,连忙抬手吆喝一声,“北斗!”
“大兄!”赵北斗激动的朝他跑过来。
赵北川高兴的掐着他的胳肢窝把人举了起来。
小豆窘的涨红了脸,“快,快放我下来,同窗都看着我呢。”
赵北川把小豆放在骡车上,伸手划拉他头发,“臭小子,大兄都想你了,你不想大兄啊?”
“想的,不过夫子教我们要注重礼仪,不能蹦蹦跳跳。”
“好,那就不举高了。”
“我先去跟同窗道个别。”说着下车朝那群人大人走去,插着小手给几个人作揖道别,其他人也笑眯眯的回礼。
“好啦,走吧。”
赵北川看着弟弟,忍不住又摸摸他的头,颇有种吾儿长大的感觉。
坐在车上,豆子讲起府学生活,“刚入学那日我什么都不懂,还好有同窗的李爷爷帮忙……”
“你先等会,什么李爷爷?”
“就是跟我同舍的书生,他今年四十有二,按照年纪我应当唤他爷爷没错。”
赵北川表情怪异,“学府里还有这么大年纪的书生?”
“嗯,还不少呢,同舍里还有两个三十余岁的,一个张伯伯,一个肖伯伯,他们对我都很好。”
原本陆遥担忧的欺负霸凌根本不存在,一把年纪的人谁会去为难一个孩子?说出来不让人笑话,同宿舍的几个人对小豆子都跟自家子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