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怔神的迟雪洱:“要工作,但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要分轻重缓急,今天见你的朋友是比工作更重要的事。迟雪洱看着他继续戴腕表,还没从刚才的疑惑中脱离出来,由衷说道:“其实你不用做到这种程度的,是我的朋友要来,不是你的,我跟你的社交背景不一样,不需要我们刻意维持亲密关系来应对,所你完全可以不用配合我,还是去公司处理工作比较重要。
说到底他今天只是借用了下陆熵的别墅跟朋友聚一下而已,以陆熵的立场和他自身的性格而言,是根本无需对这件事多上心分毫的。毕竟就连迟雪洱以后都只会是陆熵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又何况是颜清这个可能只会见上两三面的陌生人呢。陆熵闻言手上的动作僵了下,垂眸望向他,迟雪洱裹着毯子乖巧坐着,微歪着脑袋,一双瞳仁乌黑,表情纯粹。陆熵嘴唇动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把那些话又咽回去,视线垂下,敛去眼底复杂的情绪。
那种怪异的感觉来了,迟雪洱身上那种捉摸不透,一直若有若无的距离感。
“我在别墅也一样可以正常处理工作,你不用觉得有压力,如果我在这里会打扰到你跟你朋友,我一会可以离开。陆熵淡淡说完,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之后也没有再看他,转身去了衣帽间。
陆熵难得觉得自己有些心烦意乱。
最近的他做了太多不符合自己行事准则,和违背他理智情感的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天他强行把迟雪洱从那个聚会接回来时吗?
不对,或许是从更早便开始了。
因为这个小少爷,他变得愈发情绪化,甚至有时连他觉得对生命最有意义的工作竟也会乏味空洞了起来。他日复一日坚固如壁垒的心脏围墙,被这个病殃殃的,柔软可怜,甚至连好好活着都很困难的小家伙凿开了一道细缝。那道缝很小,却向他二十多年来干涸如沙漠的心房汩汩涌进了无穷的水源。
温暖的,甘甜的,让他为之饥.渴和迷恋,甚至汹涌狂热的躁动。
陆熵向来是不喜欢理智脱离掌控的人,在他意识到迟雪洱对他来说可能不再只是单纯的“协议对象”后,便已经快速切换了与他相处时的心态转变。这种事对他来说虽然还有些陌生,但只要时间够久,便总会有习惯和掌控它的一天。
陆熵穿好西装,对着镜子里满是欲望和隐忍的那张脸整理衣襟,时间还很久,他有足够的耐心,可以慢慢将小少爷诱惑进他的怀抱和牢笼之中。拉开衣帽间的门时,却没想外面竟然站着人,迟雪洱力气没他大,一下就被带了过去,好在陆熵反应迅速,将人一把抱到怀里。“怎么站在这,有没有碰到哪里?”
陆熵立刻握住他的肩膀检查。
迟雪洱摇摇头,双手抓紧他的胳膊,仰着脑袋看他:“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陆熵挑眉:“道什么歉。
迟雪洱抿抿唇:“你刚才应该有些生气了吧。
陆熵动作微顿,瞅着他没有说话。
“我那么说不是不想让你见我的朋友,也完全没有觉得你留在这里会妨碍到我们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工作那么忙,昨天已经因为我耽误了一天没去公司,实在没浪费掉,不过是接
待我的朋友
迟雪洱可能有点紧张,一紧张说话就容易絮叨,他也不知道这样讲有没有表达出重点,能不能让陆熵明白他的想法。说到后来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努力观察陆熵的表情,想从他没有温度的眼神里读出些内容来。
可陆熵实在是太冷静了,冷静到让人根本看不出他丝毫的神态变化。
迟雪洱有些气馁,松开手,心想反正他跟陆熵之间也向来如此,有误会也好,没误会也罢,这些都并不会影响他们两个之间一直以来微妙的距离和相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