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仅湿了两条前腿。
他回过头,用目光轻飘飘扫过商玦的前胸。
本意是要用眼神嘲讽,但看到湿透的布料透出的皮肤颜色、流畅的线条走向,反而自己阵脚先乱,率先把视线错开。
商玦没等来陆屿行的嘲弄,暗自诧异了一番。
陆屿行把注意力从商玦身上转移开来,卷起袖口,捡起垂落在半空的莲蓬头,蹲下身子应付毛发仍旧干燥蓬松的垃圾桶。
商玦不知道陆屿行有过相关从业经验,是半个“专业人士”。
他只看到垃圾桶到了对方手里就乖起来,被放进宽敞的浴桶也不挣扎,温顺地被莲蓬打湿。
毕竟是自家狗子,商玦跟着在陆屿行身边蹲下来,看后者去按沐浴剂,自觉地从对方手里接过莲蓬头。
陆屿行从垃圾桶背部开始涂,按顺序一路到尾巴,细致地搓出泡沫。分明不是自家的狗,他来帮一趟忙,反倒把餐桌上一桌热气腾腾的菜都抛在脑后。
他捏住垃圾桶小小的后爪,神情在无意中泄露几分柔和。
商玦转眸看见,忽然被这神态勾住,直白地用眼睛盯着陆屿行的侧脸看了半晌。
除夕夜那晚他问陆屿行,图什么呢?
现在商玦有了答案,明白对方这几个月来对他无理由的照顾是为了什么。
单纯是因为,这人很温柔而已。
所以看到一个心理状态出现问题的看不惯的傻逼,曾经的恩怨都能被暂且放下,甚至上赶着前去招惹。
想明白之后,有点唏嘘:但凡陆屿行平常的表情少点冷淡和生人勿近,哪至于单身快三十年?在朋友圈里公布喜讯的,理应有陆屿行一份。
商玦嘴角绷着,良久向下撇了一下。
讨厌了十多年的人,如今却不得不承认人家品行优秀,人格健全,还他妈的特别善良……从里到外闪烁的全是高光。
一些消极的情绪涌上来,商玦预感到不妙,好像在精神层面被陆屿行比下去。
细数这段时日来,陆屿行对待他的种种,商玦觉得自己是被人可怜。
毕竟曾经跟对方也是竞争关系,被同情让商玦心里不大爽利,尔后又感觉自己不识好歹。
各种情绪起起落落,复杂地搅和在一起,最后变成一种无力、别扭的蔫巴。
商玦眉心蹙起来,眼睛胶在陆屿行的侧脸上,像要把对方盯穿一个洞。
陆屿行一转头,就看见商玦眼睛微微睁大,两边嘴角都向下垂着,专注地瞧着他。
眼神直勾勾,表情软塌塌。
陆屿行看得愣神,回望着对方,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蜷起,不小心扯痛垃圾桶的后腿。
垃圾桶“嗷”地叫唤一声,后腿筋肉抽搐,蹬了陆屿行一脸的水花。
一嗓子把两个人都喊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