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没成气候,橘叔先成气候了。”乔时为笑道。
熬过了天年的橘叔,早成了群犬之王。
从封丘县的后山丛林,转入这座皇城,橘子还是橘子,从没曾向谁屈服过。
……
小杏园宴结束,意味着省试告一段落。
这一夜后,所有学子都会聚心钻研策问,结合时事打磨自己的政见,以求在殿试中脱颖而出,取得好名次。
世家子与寒门子之间的优劣势更加凸显——世族会诚邀朝中各路大员,轮番讲授时事、形势,甚至会俯身指导世家子打磨文章。
官家近来奖赏了谁、夸赞了谁的谏言,乃至于奏本里的批文,都有可能成为世家子们现成的教材。
朝廷自然明白,若是比学问,省试之成绩比一日之殿试更具说服力。
按理说,殿试金榜理应多参考杏榜才是。可事实上,回回殿试,皆有凭借一纸文章,或得赏识,或遭厌恶,名次大起或大落。
譬如说,乔见山省试名列第九十八名,殿试中,凭着清雅之诗赋、高贞之立意,为官家所喜,得以擢升至金榜第八名。
早些年,有名列魁选者,许是省试意气风发而殿试粗心大意,策卷犯了庙讳旧名,视为不敬,遂从省试第三名落至金榜第五甲,仅授同进士出身。
省试考九卷,殿试只拼一卷,对于省试排名中后者而言,这无疑是个起底翻身的好机会。
既要大胆,又要细致。
殿试设于三月中旬,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不同于别人四处打探消息,乔时为在家中静心备考——他自认为,现有的见识还是够用的。
从别处打探来的消息,实在无心无闲再去辨别是真是假,索性就不折腾自己了。
如此一来,乔时为每日皆可写得一篇不错的策文。
内容涵盖吏、户、礼、兵、刑、工六部。
期间,高维桢来了一趟,主要是答谢乔时为的指点,他道:“若非乔弟提醒我莫陷入‘太学体’中,我怕是无缘上榜。”他以倒数第二入杏榜,实在险之又险。
谈及省试第四场,高维桢道:“第四场策问全然是兵家之事,我单是理解题意都花了两个时辰,彼时实在不敢乱写,只能是凭自己之短见,罗列一二,尽量自圆其说。”
乔时为点头认可,高维桢的策略是对的。
也许他正是策问上没犯错,其他卷子颇有可取之处,得以上榜。
“高兄殿试打算如何应答?”乔时为问。
“一以贯之。”高维桢坚定道,“明者当自知,杏榜已是意外之喜……此番能与乔弟共赴集英殿,高某足矣。”
乔时为作揖:“荣幸至极。”
高维桢时常谦说自己无天赋,实则,勤学自知亦是一种难得的天赋。
……
小雨丝丝,绿水聚起小池洼,晚风吹落墙上花。
乔时为写完今日文章,得以闲情,立于檐下欣赏春日黄昏。
院外车轱辘急促,停下后,下来的人步子的也急促,乔时为猜想是四哥回来了,四哥时常风风火火。
而三哥讲究君子的闲庭信步。
岂料,前院传来三哥的呼声:“乔见川,你给我出来,你是不是偷摸犯事没同家里讲?”
一时间,乔家人都聚到了前院。
白其真劝道:“兄弟间有事慢慢说,不必用急。”
又问:“小川平日不是都同你一齐回来的吗?”
乔见山诧异:“他还未归家?”
“还未回来。”白其真轻抚乔见山后背,道,“你且说发生了什么事,若是他的错,娘亲定不饶他。”
乔见山道来:“今日白天,轮到孩儿到御书阁当值,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