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顷刻变十分。
湛殊镜觉得,要是有人愿意为自己这样,别说脱离王朝,让他去杀灵帝都有动力。
他庆幸越之恒不知道,也愿越之恒永远不知道。
*
天气转凉,越府又到了做新一季衣裳的季节。
自湛云葳离开后,越清落到底还是拾起了识字的玉牌和账本。
她不愿辜负弟妹的苦心,和湛云葳好不容易经营得井井有条的一切。
起初这确然很难,近来总算磕磕巴巴能看懂一些。
快十月,这几日越之恒很少回府,自从走动多了,越清落得知的消息也多了。
她知道越之恒前两日又带人屠了一个入邪的村落,今早河中发现了咒杀越之恒之物。
汾河郡的百姓都在背后唾骂他,虽然越清落知道,越之恒兴许早就习惯了这些,她还是不免有些难过。
自小阿弟得到的关怀便不多,如今别说是关怀了,咒骂声倒四处都是。
湛云葳离开已有一段时日,越清落忍不住向沉晔打听,她如今会写字,便在纸上写。
——弟妹还会回来吗?
沉晔说:“属下不知道。”
——那阿恒找过她吗?
这个问题沉晔倒是知道:“不曾找过。”
以彻天府之能,想查探湛云葳的动向并不算难。沉晔都说没找过,那便是真的不清楚动向了,越清落难免有些低落。
可中秋那夜之事历历在目,越清落明白,越之恒为何不探听湛云葳的消息。他身处王朝,不能再有更多的软肋了,不闻不问对于湛云葳来说,才是安全的。
眼看秋色愈浓,湛云葳仍旧杳无音讯。越清落都开始忍不住想弟妹,她想,阿弟只会更甚。
最糟糕的是,据沉晔说,湛云葳当日是与仙门那个剑仙汇合,再离开秘境的。
越清落昨晚做梦,梦见弟妹嫁给那剑仙,再不回来了。醒来发现枯叶满地,秋日一片瑟瑟,她不禁叹了口气。
今夜刮起了风,越清落知道越之恒穿得单薄,便琢磨着给彻天府送些衣物过去。
旁人不敢贸然进他的屋子,越清落只好自己去找披风。
她来到前院,绕过屏风,远远地便见塌上露出一抹粉白。
看料子细腻,倒不似越之恒的衣物。
越清落正待上前细看,却听见身后的声音冷不丁道:“阿姊。”
越清落回头。
越之恒道:“你来此有事?”
越清落笑着摇头,比划着天冷,府里该做衣裳了。越之恒神色平静应下。
越清落见他回来,披风便不必送了,念及昨晚的噩梦,她心里惶惶,不知若真是如此,弟妹还是喜欢那个前未婚夫,阿恒该怎么办。
身份之别犹如天堑,她以往没念过书颇为天真,可如今发现,能和湛云葳在一起的可能太渺茫了。
她犹豫一瞬,迟疑地问:你是不是很想她?
越之恒抬起眼,眸色淡淡,他自然知道越清落说的是谁。
越之恒沉默片刻,回答道:“还好。”
越清落知道他是这样的性格,问不出什么,只得先回院子。
待她离开,越之恒神去沐浴换衣,回来后,才将目光落在床榻之上。
那是件粉白小衣,若方才越清落再走近些,就能认出来是什么。
入秋了,汾河郡再无萤火虫,也没有吵得人无法入睡的虫鸣声。仙玉床无人霸占,也没人再小心翼翼,做贼一样地悄悄沐浴。
明明只是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夜晚却静谧得如此漫长。
越清落不安的事,他亦清楚。
她是否还会回来,现在又在哪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