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意味深长道,“只要陛下不负宰相,宰相必不会相负。”
“可....可......延熹帝神色窘迫
“陛下放心,宰相当然知道陛下是被戚震强掳的,否则,也不会叫末将来救驾了。陛下您说,是吗?”延熹帝松了口气:“是,是.....宰相明白朕的不得已就好。”
在延熹帝看不到的身后,张绪真扬着轻蔑的微笑,俯视着失去帝王威严的少年。
逃!逃!逃!
赵骏声拖着中箭的右腿,跟踉跄跄地逃窜在崎岖的山林中。
右腿的裤腿早已被鲜血湿透,布料吸收不了的血液,淅淅沥沥地滴在翠绿的杂草丛中。
他手中握着一把装饰用的长剑,是从祖父那一辈传来,他离开家外出闯荡的时候,父亲在院中打磨了一夜,第二天清早,母亲将这把象征家族传承的剑挂在他的腰间。他是文人,只会做动脑子的事,未曾想过,真的会有动用这把剑的时候。
前方树林传来窣窣的声响,树叶抖动,赵骏声屏息凝神,手心里满是汗水,在对方钻出树林的第一时间,猛地挥出长剑。他全力挥出的一剑,对方轻轻松松便侧身避过了。
一击不中,他毫不犹豫砍出第二击,但对方只是握住了他的手腕,便叫他动弹不得。
“赵先生!是我!”秦疾怒喝一声,让被恐惧支配的赵骏声重新找回了一些理智。
“是你...”赵骏声认出他来,“你....你放了我吧,我们无冤无仇,你就当没看见我。
“你这样还想往哪里去?”秦疾看着他血淋淋的右腿,怒声道,“某是来救你的!上来!”
他将背上的箱笼放到地上,仅从中拿出岳涯送他的流星锤系在腰上,然后背过身,蹲下,将宽阔的后背对着赵骏声。“上来啊!”他催促道。
“你...你为何要救我?你就不怕宰相怪罪?”"
“科举都不开了,宰相又如何!他又审不了某的卷!”秦疾骂骂咧咧道。
赵骏声看着他陌生的背影,那似曾相识的语气,却让他眼前浮现出另外一人
。一个不及他腰高的稚童,被泼皮无赖们推倒在地拳打脚踢,却一次又一次顽强地攀爬起来,再次扑向敌人。“干你爹!干你爹!干你爹!”
稚童满口鲜血,脊骨却始终笔直。
他于心不忍,问了周围的人,才知道他家中遭难,泼皮无赖们欺负他家里人老实忠厚,先是让他爹折了腿,又要将他娘卖到青楼,这稚童,是为保护母亲才如此。那时,他还相信善恶终有报,那时,他还将仁义礼智信忠孝悌节恕勇让作为人生的指导,相信苦读的汗水终有回报。“秦小弟弟?”赵骏声万般不信,却还是喊出了这个尘封已久的称呼。
眼前足有九尺之高的壮汉,竟高兴地笑了起来。
“赵先生,你终于记起某了!”
那笑脸上的天真神态,与稚童同出一辙。
赵骏声又窘迫又难以置信,他还在愣着,秦疾已经再次背过身去,催促道:“时间不多了,赵先生,快上来!”赵骏声顿了顿,迟疑地攀上秦疾的背
秦疾轻松将他背了起来。
“箱笼里的东西呢?你不要了?”赵骏声疑惑道,他还记得秦疾此前箱笼寸步不离身的样子。
没想到秦疾毫不在意,轻松道:“死物哪比活物,死物扔便扔了,某以后还会再有的。”
赵骏声哑口无言。
他想起了秦疾在他帐篷中的质问。
“劫掠村庄的主意,是先生所出吗?”
那时应该产生的羞愧,直至此时才将他淹没。
“....你为何还愿意救我?”他哑声道。
“无论先生今日是何模样,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