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拒绝了喂食。
他的手艰难地挑起一根面条,咬进嘴里,一点一点吞吃。
他现在是恨不得吃他个地老天荒。
可刚磨蹭没一会儿,那股阴寒的劲就顺着他的脊背往上爬。
母亲不知何时染上红丹蔻的手指,握住了小孩的手。
很冷,冷到了极致,如同被一块冰冻住。
楚淞君眼睁睁看他夹起了那一块剁得连三岁小孩都能吃掉的心脏,一点一点地往他的嘴里塞了过来。
那块肉泛着油光,有着猪心煮完后的肉粉色。
可他却丝毫没有食欲,只想当个厌食的坏孩子。
“等!娘!等——”
不!这太超过了!
母亲露出了不赞同的眼神,阴气越加重了起来,冻得楚淞君牙齿打颤。
她就像是每个想让孩子吃到好东西的家长,一点一点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塞了过来。
“爹!帮——”
叫什么,你爹他不管事。
桌上的人头闭上了眼。
楚淞君绝望地瞪大眼睛。
他激烈的情绪猛然惊起了影子里的东西。
楚淞君从小就有一个朋友。
这个朋友不是别人,正是某一个自己。
朋友比他高一点,大一点。
以前是个聪明童子,不知为何被人挖了脑子。
楚淞君背后的影子正在剧烈地翻滚着。
蓦地,一只格外苍白的手从影子里探了出来。
母亲微微侧过了脸,凌散垂落的发丝黑得发亮,安静地垂在她苍白的脸侧。
那只手瞬间抖了起来。
屋中更加寒冷了,冷得彻骨。
***
“啊——”
楚淞君猛然惊醒。
他坐起身,撕心裂肺地干呕起来。
却什么也没能吐出来。
一夜过去了,光透过窗棱照进来。
楚淞君苍白着一张脸。
环视周围。
没有脖颈青紫的娘亲,没有头掉下的爹爹,没有到处滴血的滴答声,没有那碗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面。
一切都像是之前的家。
他头顶冒着冷汗。
他感觉到自己的喉咙正在烧,而且烧得非常厉害,仿佛前夜吞了什么刀子一般。
楚淞君意识到自己生病了。
甚至病得还很重。
他抱着点不知名的希望,用着沙哑的嗓音喊道:“爹!娘!”
没有人回应,屋子里空荡荡的。
他眼前一黑,彻底软在地上。
楚淞君浑身被汗浸湿,只剩下在地上喘息的力气。
他微微阖着眼,思绪像是陷入了泥沼。
一双靴子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紧接着便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淞君!淞君!怎么看得人!怎么看得人!”
他正在斥责谁。
楚淞君还记得这个声音。
他毕竟不是真正的三岁小孩。
是几个月前,找到他家,与他父母亲谈话的那个人的声音。
他痛苦地弓起背脊,发丝黏在他大口大口喘息的唇边,眼中沁出泪来。
他被这个人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那人扯着衣袖给他擦汗涔涔的头,摇晃着哄道:“淞君不哭,没事的,没事的,为父很快就带你回家。”
这个自称“为父”的男人把他抱离了家里。
楚淞君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失了意识。
与山林之间那间木屋相比。
停在木屋之外的那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