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分毫,自幼便养成了一板一眼,沉重稳重的性子。在陆绥安的眼里,万事万物皆有度,他从来只会在那个适度的范围内行走,永远循规蹈矩,不偏不倚,不错分毫。就连在房事上亦是如此,不轻不重,不贪不念。
却万万没有料到,那晚竟一一
那些香艳放纵到令人发指的行径,便是整整三日过去了,陆绥安依然有些不大愿意承认,竟是出自他的手,竟是由他亲手一笔一划的刻画而成。那并非他平日里的作风和行径,有种超出了自己认知范畴的度,一度让陆绥安有些不愿回想。
然而,思绪却不受控制般,在这几日,在许多不合时宜的场合,无端冒了出来。
每每,他都用“男欢女爱本是寻常”“夫妻本该孕育子嗣”之类的念头将其压下。
片刻后,陆绥安压下心神,很快将那抹走神抛掷脑后。
不多时,将手掌上染血的纱布撤下,从怀中摸出药粉和纱布,重新包扎上了,只是,看到虎口处那一圈整整齐齐的牙印时,那晚门后的画面再度袭来。“呜呜.....""
耳边是浅浅低吟的呜咽声,像是小猫儿似的在他怀中不断卷缩呻、吟。
陆绥安心头一顿,顷刻间闭上了眼,睁开眼时,已神色如常,有条不紊的包扎好了伤口。
只是,做完这一切后,终是缓缓走了到窗前,将窗子推开,负手而立在窗前微微透了口气。
“咦,陆大人,用过午膳了不曾?”
文书司司后是一片竹林,林间设了几处石凳石桌,供人消遣放松,平日里同僚们都喜欢在此处下棋和高谈阔论,而这会儿说话的是九品录事孙淼,同陆绥安同时入大理寺,因无权无势,是以还在九品录事的位置上。不过孙淼此人心无城府,又无大志,每日兢兢业业,恪守本分,倒是这大理寺中为数不多心纯之人。他坐在石凳上乐呵呵的问着。
陆绥安淡淡回道:“不曾。’
便见孙淼打趣道:
说着,只一脸艳羡道:“陆夫人温婉贤淑,对陆大人关怀备至,日日不落的来给陆大人送饭,整个大理寺谁人见了不羡慕?”“定是在等尊夫人送饭吧。
孙淼心思单纯的跟陆绥安说笑着。
陆绥安这人平日威严,寡言少语,许多人不敢主动与他说话,倒是孙淼虽家世平平,却无欲无求,反倒是能够自然相处。不料,孙淼这番不经意的打趣却让陆绥安神色微微一怔。
孙淼的这番话倒让陆绥安后知后觉的想了起来,成婚后的这大半年里,沈氏这人虽并不得他喜欢,却确实细致入微,关怀备至,在府里时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而他在大理寺忙碌时,亦日日遣人送了汤食来。大理寺的饭堂虽日日开放,可手艺寻常,然而陆绥安并非贪嘴之人,成亲之前他日日食用亦可忍受,而婚后沈氏日日差人送来,一开始陆绥安还觉得有些麻烦,只是尝过几回后吃出是沈氏的亲手手艺后,倒也不再微辞妻子的这些行径,于陆绥安眼中本不过是
常不过之事,可今日听孙淼这话说来,竟是让人羡慕的?
陆绥安仿佛有些意外。
只是,从前沈氏日日差人给他送汤食来,而从何时起,突然中止了呢?
不但汤食没有了,体贴也没了,嘘寒问暖也没了,就连最基本的相敬如宾竟好似也快要没有了。
非但没了这些,这些日子里,沈氏的疏离和冷漠都瞧在了陆绥安眼里。
陆绥安一时抿着唇,沉默未语。
偏孙淼这人心大,没有瞧见到他此刻的脸色,还在老神在在问道:“咦,对了,怎么好像有日子没见陆夫人给陆大人送吃食了一一”孙淼大大咧咧问着。
话才说了一半,一扭头,只见窗子口早已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